忽見前方有單人單騎奔馳而來,顯然是探子。隻見那探子在五丈開外勒住韁繩,躍下馬背,先對著眾人行了個禮,這才附到薄延耳邊說了些什麼。
薄延好看的眉頭難得一皺,卻揮揮手道:“好,你下去吧。”
探子走後,朝臣問詢,薄延笑答:“陛下還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諸位大人且耐心等候。”
剛說完,薄延袖中的右手就被一隻溫軟小手握住了,他本能地偏頭看去,就見梵華將手攏在嘴邊,偷偷摸摸地對他悄聲說道:“薄薄,我聽見了,那個探子跟你說,美人在路上做好事呢,你說他是不是帶了另一個美人回來了呀?”
聽見梵華的話,薄延一笑,他的袖子寬大,將梵華的手遮了個嚴實,旁人瞧不見袖中風光,他便也握住她的手,輕聲告誡道:“再不可隨便叫美人。”
“我已叫了幾年,怎不見薄薄教訓?大美人都沒說什麼,隻薄薄一人奇怪,不許我叫美人。”梵華哼了一聲,卻伸長了脖子朝前頭死命地張望,腳尖墊得老高。
薄延一貫是笑麵迎人,從不計較的,卻不知為何隻在“美人”二字上較真,無可奈何地辛苦忍笑。見梵華張望,便隨口一問:“瞧什麼?”
“那個誰啊,聶子陵啊!美人在做好事耽擱著就算了,聶子陵怎麼也不回來?他說要學了東興的菜式糕點回來給我做的!禦廚說東興的糕點比美人皇宮裏頭的精致多了,我想瞧瞧是怎麼個精致法呀?”梵華毫不避諱地和盤托出。
薄延的臉冷下來,幾盤糕點就能騙走的小東西!他真想甩開她的手,任她在雪地裏跌個仰八叉,但她絲毫不覺他在橫眉冷對,倒鬧得他無趣之極。
太後不在,二王爺君越是一眾等候聖駕之人中最為尊貴的,已等了快兩個時辰,仍舊不見龍攆的影子,他便一甩袖子走到薄延跟前,問道:“薄相,皇兄到哪兒了?讓一群老臣在此苦等,這寒冬臘月的,身子骨可怎麼受得了?”
一母所生,君越這張臉與君執有五分相像,可就是這五分之別,讓他的美貌遠不及君執精致,眉宇間浮躁得很。
人人都知曉薄延是大帝的新寵,諸事問詢太後尚且不知,薄延卻知曉個七七八八,也難怪民間皆道薄相為大帝寵愛親密無雙。
薄延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好,既然君越問詢,他便笑答:“二王爺有所不知,大帝於行宮休養了三年,此番回長安,百姓們夾道相迎,民間對大帝的景仰比這漫天雪花還要浩大,大帝如何能棄民不顧呢,免不了寒暄停滯……臣等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自然該等。二王爺您說呢?”
好一個薄延,敢搬出百姓來壓他!君越臉都氣黑了,身為皇族貴胄大帝親弟,若是他再鬧下去,豈非成了他不懂事?君越又是一甩袖子,哼道:“自然!皇兄操勞國事,本王等一等也是應該的。”
薄延點頭微笑,神色如常,心裏卻是歎息了一聲。大帝從來傲慢,這天寒地凍的,他會有空跟百姓一個個寒暄?聖顏豈是草民能輕易窺探的?這家國大事全滿足了大帝一人的私欲,讓一群老臣等得麵色發青身子發抖,卻還不敢擅離一步。作孽。
龍攆雖大,可顛顛簸簸,冷風也會時而從窗口灌進來,行不軌之事也並不方便。君執怕百裏婧凍著,又將一旁的錦被扯過,將他們兩人都裹在了裏麵。
百裏婧見他當真敢做,她卻不願陪他了,她越是不肯,君執越是不放,他把那些恨意和惱意都發泄在床笫之上,她越是躲,他越要扳過她的身體讓她直麵他的目光。
“你……別……”百裏婧難耐地嗬斥,想踹開他,無用,她的力氣比不上他。
“你無恥!”她罵他,無用,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裝聾作啞。
君執的武功極高,內力綿長,他無恥慣了,他曾這般做過,她很喜歡,這會兒清醒著卻還排斥,可見口是心非,他原諒她的口是心非。
他真是不辜負暴虐的名聲,繼續鍥而不舍,百裏婧起初還能反抗,還能對他拳打腳踢,到後來真沒了力氣,隻能抱著他,被他折騰得動彈不得,一切聲響皆被他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