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2章 仗誰的勢(2 / 2)

那麼,墨問的生死呢?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的病秧子,他有哪一點讓他看不順眼,非要他死不可呢?

她不需要自己去挖掘答案,答案自己送上門來。

她是韓曄的妻,滿場那麼多的男人,她自然隻將目光膠著在他一人身上。可是前麵的球踢得再順暢,傳球、閃讓、射門全都無懈可擊,卻在那道紅色身影出現時腳步一頓。

怎麼?韓曄,心疼了?

看到你潛心要利用的局被人破了,看到你昔日死心塌地的小心肝為她的夫君擋下那重重一擊,這傷可能傷及肺腑,心疼了麼?

看到她拉著夫君的手離場,又情意綿綿地攜手入場,看到她一身男裝站在你身邊,獨獨對你沒有半句話可說時,心疼了麼?

沒什麼可裝的了,韓曄。

若非心疼,她要傷便傷,就算你離得再近,也輪不到你伸手去救她!昔日那一劍之仇你若還記得,你若當真,便該與她斷絕所有關係,怎麼會在她快跌倒時攔腰一抱?

多親昵的一抱啊!

力道和角度都用的正好,看起來親昵得像是打情罵俏的情人!

配合得多麼默契的傳球和射門啊,像是在此之前就已經練過許多次,若非融入骨血,這本能從何而來?

不過,可惜,真是可惜,百裏婧永是那高傲的嫡公主,她不會領你的情。看她寧願被利器穿透後背,也不願你伸手救他,那一瞬間,你是什麼滋味?

生不如死?

嗬嗬,終於,溫雅如玉的晉陽王世子方寸大亂,從未有過的重重失誤,不是刻意地避讓,而是真的無力反擊……不是很能忍麼?不是一直深沉淡漠如潭似海麼?為什麼連直視她都不敢了?

漫天的大雨落下來,那人有夫君牽著走,身上沒有被雨水打濕,你,韓曄,憑什麼拒絕你的妻為你撐的傘,徑自走入暴風雨中?前方隻是她的背影而已,你卻不肯放過,踩著濕淋淋的腳印也要追過去,卻看不到她的腳上穿了另一個男人的靴。

你有什麼資格?!

你以什麼身份?!

晉陽王世子不過是個擺設,以質子之身入盛京,你若是想要權勢,想要在朝中立足,便隻能依附黎家,我們的婚姻雖不帶感情,但你這戲做得未免太粗陋了!

百裏落想起蹴鞠賽上那些後妃問的話,問她何時會有子嗣,怨恨便排山倒海而來,將她笑意盈盈的眼眸完全覆蓋住,不由地伸手撫上了左手臂的位置。

夏衫薄透,那裏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且隨時可能被識破的秘密……

為了守住這個秘密,她必須得不擇手段!

“公主。”

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百裏落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侍女春翠,她忙將撫著左手臂的右手放下,麵色如常地問道:“何事?”

“貴妃娘娘說,讓您和駙馬爺等七殿下下了學,一起用過午膳再回晉陽王府。”春翠氣喘籲籲道,“奴婢已與當值的公公打過招呼了,待駙馬爺從紫宸殿出來,便領他去朝暉殿,公主可不必在此等候了。”

聽到“紫宸殿”三個字,百裏落的眼眸一閃,眉心擰成一個小結,她走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捏著青瓷杯,幽幽道:“不,本宮就在這兒等著駙馬出來。”

韓曄出了紫宸殿時,墨問和百裏婧的竹攆剛剛停在殿門前。

韓曄出了紫宸殿時,墨問和百裏婧的竹攆剛剛停在殿門前的台階下,恰好隔著重重的石階迎麵撞見。

韓曄在上,他們在下。

韓曄從來都是淡靜的,今日他穿的是一身尋常的白衫,並非朝服,顯然不是以朝臣身份朝覲景元帝,素色白衫的衣擺隨著他的走動而輕微浮動,如一陣清風般灑脫。

百裏婧從來都覺得,這世上不可能有人比韓曄更適合白衫,仿佛那顏色永遠幹淨,不會沾染一絲汙垢似的。百裏落方才提醒她會尷尬的那些話,不過是為了說明韓曄在這裏,她見了他,會忍不住歇斯底裏大動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