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他還傷不了我。”司徒赫輕輕搖頭。韓曄而已,對他來說微不足道,無論是身還是心,他都不足以對他司徒赫造成傷害,而婧小白卻傷得這麼重,小時候從不哭鼻子的婧小白,如今長大卻太容易就哭了。
“大公子!”
幾個人還默默無語時,遠山的聲音從老遠傳來,急匆匆地跑著,來到墨問身邊時氣喘如牛:“大公子,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嚇死遠山了!人太多,一擠就不見了蹤影!”
遠山來的正好。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墨問身上,墨問握著胸前的哨子,腳步虛浮地走到百裏婧身邊,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沉靜的黑眸滿含愧疚,也不寫字,隻是握著。
夫君握著妻子的手,本就天經地義,司徒赫自剛剛起就環著百裏婧的腰,鳳目毫不掩飾地瞪著墨問,鄙夷的目光從墨問胸前的哨子一直看到他平淡無奇且異常蒼白的臉上,開口道:“這麼大的人,掛什麼哨子?讓那些七八歲的小混混惦記上,你可真有本事!”
對旁人來說,這話就傷自尊了,對墨問來說,這話他是一點沒往心裏去,隻不過麵色還是要變一變的,黑眸中的哀傷和歉疚越發重了,看了百裏婧一眼,便猶豫著緩緩鬆了手。
果然,下一瞬百裏婧就主動牽起他的手,吸了吸鼻子道:“赫,不關他的事,是我讓他戴著的,怕他走丟了找不著。”從赫的懷裏退出來,仰頭看著墨問笑道:“赫就是心直口快,你別往心裏去。”
墨問點點頭,拉高她的手,一低頭就吻在了手背上,又抬頭衝司徒赫笑笑,黑眸中滿是暖意,毫不輕狂。
司徒赫氣得別開眼,對待韓曄,他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大打出手,可墨問這個病秧子,經得住他的一拳頭麼?沒用的廢物,除了笑還會什麼?
“大哥,你快點啊快點!”
“哎呀,小狐狸,大哥走不動了!你慢著點啊!”
黎戍兄妹倆自角門內爬上樓梯,老遠就聽見黎狸咋呼咋呼的聲音,而黎戍搖著折扇氣喘籲籲地跟在她後麵。
“大哥,你看,那是誰?你相好的!”黎狸一眼就瞧見了司徒赫的紅衣,獻寶似的指給黎戍看。
黎戍眯著小眼睛瞅了瞅,合起折扇就敲上了黎狸的腦袋:“胡說!什麼相好的?說出去多難聽啊!那是赫大將軍!大哥一廂情願那能叫相好的麼?”
黎狸摸著腦袋,咬著手指道:“哦,大哥,你真實誠。”
“可不是麼?大哥最實誠了,比赫將軍實誠多了。”黎戍邊走邊絮叨,小眼睛還望著那邊,嘖嘖道:“這婧小白和她相公又來了,怎麼陰魂不散的啊?嗨,司徒赫,心裏又不舒服了吧?”
自言自語罷了,黎戍熱情地揚起扇子衝那邊揮手:“赫大將軍!婧小白!婧駙馬!真巧啊!咱們又見麵了!”
看到黎戍叫他,司徒赫轉身就想走。
黎戍眼尖,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扯住他,瞪眼道:“不厚道!太不厚道了!老朋友見麵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
司徒赫不吭聲。
黎戍轉而攻擊百裏婧:“喂,婧小白,你說爺是不是跟你八字不合啊,邀你吃一回飯,你們都好好的,爺卻拉了三天的肚子,難道是爺吃多了?婧駙馬,你這虛弱的身子,吃了那些飯菜沒事兒吧?”
墨問微笑,眸中滿含善意,輕搖了搖頭。
“那就好啊。”黎戍歎了一聲,“怎麼都聚這兒不走了?菩提樹有什麼好看的?又不開花又不結果的,白長了這麼大一棵樹了!”
盛京百姓信奉的姻緣樹,到了黎大少口中竟成了不值一提的玩意兒。
百裏婧拉著墨問,又拽著司徒赫的胳膊往大雄寶殿的方向去,白了黎戍一眼:“你不是說不信佛的麼?來拜佛做什麼?赫,我們去撚結緣豆。”
黎戍用折扇拍掉了百裏婧拉著司徒赫的那隻手,橫在了百裏婧和司徒赫中間,理所當然地開口道:“怎麼?婧小白,你嫉妒了?爺心胸坦蕩,拜什麼神佛?信神佛的都是些心裏藏著秘密,放不開丟不下又得不到的人,拜神佛就有用了?得不到的就能得到了?犯了罪孽,拜一拜菩薩就洗清了?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