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本傑明·富蘭克林:無論做了什麼,我隻是個印刷工(3 / 3)

接下來的幾年裏,野口一直致力於黃熱病、奧羅亞熱等醫學難題的攻關,他在1928年時宣稱自己已經分離出沙眼病原菌並在獼猴身上得到了印證。可是,按照野口的方法,其他科學家通過試驗並沒有得出與野口相同的結果,於是世界醫學界和微生物界對野口的研究結果紛紛提出了質疑,他們認為野口分離“病原菌”的方法並沒有什麼突破和創新,若想按照傳統的分離方法解決這一科學難題,簡直是天方夜譚,至此野口的對沙眼病原體的發現幾乎被徹底否定了。

野口又一次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他隻能把最後的賭注押在黃熱病的研究上。於是,他不顧自身染病的危險,親赴非洲開始研究黃熱病,而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在他到達非洲後不久,他便宣稱自己發現了黃熱病的病原,而他的草率最終自釀苦果,因為他所拿到的不過是一個出血性黃疸的樣本,在眾人的非議下,野口近乎徹底絕望了。有人猜測,野口後來的病逝和這次沉重的打擊有著很大的關係,也許正是因為這次失敗讓他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此後不久,他由於感染黃熱病而在黃金海岸的阿克拉死去。野口死時留下了一句名言:“對我而言,我不懂!”

野口去世後,對於他的評價一直存在分歧。有人說野口英世是一個生活落魄、特立獨行的人,他背叛恩師,欺騙未婚妻;有人說他有巨大的性格缺陷,由殘疾而引發的自卑心理,驅使年輕時的他玩弄女人,他還自私自利,邋遢,特別是在借錢和花錢方麵,可以用“歎為觀止”來形容,有時甚至到了讓人無法容忍的地步。甚至野口英世在登上千元鈔票後,有人還指出野口英世的成就在美國是不被認可的,他的研究成果充斥著矛盾與混亂。

但是道德的瑕疵並不能使野口的光輝減退,他在血清學、小兒麻痹、狂犬病、防治梅毒等方麵所取得的成績是不可能被磨滅的。他以逆境為動力,忍辱負重,朝著既定目標不斷努力進取,竭盡全力地工作,竭盡全力地生活。

帕拉塞爾蘇斯:著名醫學博士

此地安葬著著名醫學博士帕拉塞爾蘇斯,

他以高超的醫術治愈了重傷、麻風、痛風、水腫和其他傳染病,

並希望把他的財物施舍給窮人。

他是一個煉金術士,也曾被人認為是魔法的鼓吹者、庸醫,但他同時也是一位醫學改革者,他反對權威,他是教師,生活中也會被人說成是酒鬼。多重身份的帕拉塞爾蘇斯在16世紀的歐洲顯得很搶眼。

備受爭議的他對現代化學做出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英國化學專家曾評價他為醫藥化學家“這一派的奠基者”,甚至被人評價為改變和推翻整個古代規則秩序的人。這些榮譽,在帕拉塞爾蘇斯死後才得到。生前,他遭受了太多的非議,他被迫流浪,無奈地忍受清貧甚至惡劣的生活。死後他被葬在奧地利的聖·塞巴斯蒂安救濟院,墓碑上的銘文應該讓他最後得以安息了。

“黑暗時代”的科學怪人

一生有著這麼多身份的人肯定異於常人,首先是他駭人的長相,再者就是他的名字。帕拉塞爾蘇斯,原名菲裏帕斯·奧列奧拉斯·特奧弗拉斯塔斯·博姆巴士塔斯·馮·霍亨海姆。

1530年他發表了一篇用化學療法治療梅毒的文章之後,便開始使用帕拉塞爾蘇斯這個名字。當時給自己另起名字的人就很少數,況且“帕拉”的意思是“超越”,塞爾蘇斯則是羅馬時代的一位名醫,帕拉塞爾蘇斯用名字首先對傳統醫學提出了批判,他自信地認為將來自己一定會超越這些人,實現最終的夢想。

這個怪人1493年出生在瑞士蘇黎世附近一個叫作艾因西德倫的小鎮上。他的父親是醫生,也是一個煉金術士,在一所礦業學校擔任教授。而母親則是修道院的一個女奴,這意味著帕拉塞爾蘇斯自出生就沒有公民身份。

帕拉塞爾蘇斯一生飽受厄運並非是毫無緣故的,他出生的那個年代正是歐洲所謂的“黑暗時代”,那時專製統治者的利益受到了科學發展的巨大威脅,統治者們對於科學和真理畏之如虎,他們決定依靠殘酷的殺戮來使這些堅持真理的科學家閉上嘴巴。那時的醫學與科學的發展形勢不同,散發著腐臭的味道,醫學界處處都是迷信、神秘主義和眾多虛假理論,這些陳舊的“古董”容不得質疑,否則挑戰者將會被視為大逆不道。

黑暗的背景下,1502年小帕拉塞爾蘇斯隨父親去往奧地利,跟隨一個修道院院長學習,這位在當地頗有威望的煉金術士,成了小帕拉塞爾蘇斯的啟蒙老師。正如許多年輕的學者一樣,後來他求學於很多大學,這種豐富的學習經曆使他專業上進步很快,最後畢業於意大利的費拉拉,並在1516年取得了醫學學位。在此之前他經常參與一些亞曆山大派醫師名著的學習,並熱衷於伊斯蘭醫學巨擘阿維森納的《醫典》等在內的與傳統醫學相關的研究活動。他批判這些傳統醫學,這種既非來源於基督教又在很多疾病麵前無能為力的醫學讓他不屑。

1516年開始,帕拉塞爾蘇斯作為戰地醫生隨軍參與了一些歐洲的戰爭,長達八年的時間裏,他在歐洲到處遊曆,甚至有人說他遠至俄羅斯和東方。

1524年,複員後的帕拉塞爾蘇斯回到奧地利,在薩爾茨堡成為了一名赤腳醫生。純熟的醫術和病人們的口耳相傳讓他在當地名聲大噪。他對於窮人富人一視同仁,他從未想過攀附權貴,甚至會向富人收取高額的診療費,而免費給窮人治病。這個怪醫生的收費標準贏得了更多的口碑,他卻不以為意,他認為在這個社會去看病救人,本應如此。

兩年後,帕拉塞爾蘇斯去了法國的斯特拉斯堡,並想辦法取得了公民資格。在這裏他繼續行醫,出色的工作被奉為當地的神話。

對醫學研究和改變舊體製的欲望,促使他做出轉變。1527年的那個春天,他出任了巴塞爾大學的醫學教授,身份的轉變並沒有改變他繼續為城市人們醫療衛生發揮作用的熱情。

私下的帕拉塞爾蘇斯很愛喝酒,他不顧場合和對象,無酒不歡。他和農夫比賽酒量,他混跡於低檔小酒吧,每當喝醉,他便不管不顧地開始對舊醫學體係發表控訴,他主要反對的是醫學權威——蓋侖的醫學理論,這位蓋倫繼承的是亞裏士多德集大成的醫學理論。可想而知,這位怪人挑戰的權威是何等不易動搖。

他曾放下狂言,他的鞋知道的都比蓋侖知道多,他的胡須都比那些把蓋侖視為神明的醫生們更有治病的經驗。多年之後,這種狂言被驗證是一種誓言。嗜酒可能是他一個聰明的伎倆,這個醫學家平日裏沒有可訴說的對象,不喝酒的話誰肯傾聽呢,或許他沒有喝醉,醉的隻是那些聽客。有趣的是,帕拉塞爾蘇斯激烈反對權威的時候也夢想著成為權威,這個愛誇誇其談的醫學家,甚至會對很多權貴誇下海口,而當醫術不靈的時候,他隻能逃走。

醫學界的堂·吉訶德

自信的帕拉塞爾蘇斯在1527年當眾燒毀了蓋侖和阿維森納的著作,並用尖酸刻薄的言語斥責古人,他還打破傳統習慣,上課不用拉丁語授課而是使用瑞士德語,他還堅持自己配藥,這就違反了當時有關藥劑師權力的規定,這一切都讓“學者們”和上層人士大為震驚,於是,內心戰栗的他們提出警告,但這位熱忱和擁有戰士般勇敢的醫生繼續攻擊者那些“神聖”的教條和陳舊的機構。

直到城內一位握有大權並信任帕拉塞爾蘇斯的大公去世後,反對和迫害他的行動才得以展開。陰謀家們設計將他開除出大學,並驅除出境,瑞士和國外許多城市也都收到了這樣的秘密“指令”,於是,這位早年的軍醫,沿襲了之前隨軍參戰的作風,帶著戰士的英氣與絕決在歐洲各地漂流,他激烈地反權威姿態和反體製思想,使任何一個城市都不能給他穩定的居住空間。他成為了一個流浪漢,成為了醫學界的堂·吉訶德。

帕拉塞爾蘇斯作為一名科學界的革命者,他主要影響了醫學和化學兩個領域。他鄙視以前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反對那些通過猛烈的方式迫害人體的治療方法,而主張服用針對性強、單一的化學藥物。他促進了咳嗽、皮膚病、哮喘等疾病治療方法的分門別類。他的一生都在堅持做化學實驗,即使是流浪漢的那段時期也從未放棄。在他的眼中,對抗問題的利器不是豐富的理論,而是一次次的實驗。他製造過很多人工化學物,比如他發明了通過結冰來生產濃縮酒精的方法,這種方法直到今天仍是美國北部的農夫們常用的製酒方法。

帕拉塞爾蘇斯在不斷抗爭和遊曆的四十多年中,寫下了大量的醫學、哲學、宗教方麵的著作。他曾著有《論精神病》、《外科學大全》、《論礦泉浴》等書。他的理論中也有荒謬之處,比如他過分迷信占星術在醫學中的作用。他還矛盾地一邊批判學院派的治病方法,一邊又不完全摒棄。這個怪人,這個流浪派的醫學家即便不完美,但是他反對權威的姿態,他將化學引入醫學的創新,他對新時期醫學家們的鼓舞卻是完美而動人的。

“醫學博士”的稱號,對於他來說,來得實在太晚。不過想必這位瀟灑而個性的“堂·吉訶德”不會過分介意。

第穀·布拉赫:存在勝於感覺

這裏長眠著這樣一個人,

他精通最高的科學知識,

他是禮節的犧牲品,

他的真實畫像僅用一句話即可完成:

他活著時像個聰明人,死時卻像個糊塗蟲。

月亮上有一座最突出、最壯觀的環形山叫作“第穀山”,星空中有一顆新星被稱為“第穀星”,這些都是為了紀念一位天文學家。這位天文學家的墓地位於提尼教堂裏麵,墓地上有一個真人大小、用石頭鑿刻的浮雕像,還有一句含義看似模糊的“存在勝於感覺”。

想要接近星空的人

人們之所以評價他為“糊塗蟲”,惋惜他是禮節的犧牲品不無道理。1601年10月14日,第穀·布拉赫應邀參加德國皇帝魯道夫三世舉辦的宮廷宴會。席間他想去小便,卻礙於宮廷禮節不敢離開,這引發了他的尿毒症,那一刻糊塗的怯懦最終使他敗於禮節。臨死前他用拉丁語喃喃道:“但願我這一生沒有枉活。”那一年他才45歲,不得不令人扼腕。

第穀的一生確實沒有虛度,他為人類的科學發展做出了重大的貢獻,為人們帶來了欣賞宇宙的機會。他與德國天文學家開普勒、意大利物理學家和天文學家伽利略共同推動了哥白尼“日心說”在近代科學發展史的勝利。

1546年12月14日,第穀·布拉赫誕生於北歐丹麥斯坎尼亞的庫思斯特魯普鎮,父親是位律師,貴族的家庭給予了他很好的物質生活環境。但是第穀的幼年時期是在愛好學術的叔叔家度過的,這帶給他的自由滿足感遠遠大於原本家庭所能提供的,他也借此擺脫了封建生活的束縛,這無疑對他的求學之路是有利的,貴族的出身令他有了可以從一個大學徘徊到另一個大學的自由,他不用為謀職的壓力而擔心。

1559年,少年第穀來到丹麥的哥本哈根大學進行學習,他在大學接受了哲學和法律的係統學習。一年後,這裏發生了一件改變他人生軌跡的事情。1560年12月21日,天文學家預報了日食發生的時間,結果那一天第穀果真看到了日食的全過程。這令他十分驚奇,同時也對神秘的大自然充滿了濃厚的興趣,他渴望著自己也能有機會在科學上有所建樹。從此,他在業餘時間潛心鑽研天文學,之後在德國萊比錫大學七年的留學時間裏,他也不曾間斷。伯父給的零用錢都被他用來購買儀器,每晚熬夜觀察星空。

在這段時間的自學中,他很快發現他觀測到的行星的位置與哥白尼標誌的位置不符合,也正是從這時起他下定了決心,要鑽研係統的、長期的觀測方法,以便更好地掌握行星的運動規律。這種超前的認識被當時歐洲其他的天文學家所忽略。這個一直想要接近奧妙星空的人終於展開了他的天文旅程。

精確即是生命

在巴塞爾和奧格斯堡繼續求學之後,因為父親生病,第穀返回了家鄉。帶回來的不僅僅是滿腹學識,還有對星空鑽研的動力。1572年11月11日,他觀察到仙後座有一顆新的明亮恒星,便使用自己製造的儀器對這顆星進行了一係列跟蹤觀測,直到這個星1574年3月變暗甚至看不到為止。這16個月的詳細觀察和記錄,第穀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他以力證駁斥了之前人們把星空認作是一成不變的錯誤觀點。人們為了紀念他,把這顆星就叫作“第穀星”。

對於愛情,這個出身貴族的青年人從不會考慮家世與身份背景這些附屬,就像他當年選擇星空那種堅決一樣,他浪漫地想要追尋與一位農家姑娘,這遭到了家人徹底的反對,於是,第穀與那個封建製度蔓延的家庭決裂。命運總是有轉機,家庭的失意過後,事業上有了新的機會。1576年,丹麥國王菲特烈二世將汶島賞賜於第穀,作為他的新天文台台址,並許諾給他支付一筆數目可觀的生活費,於是世界上最早的大型天文台在丹麥與瑞士之間的這座小島上建立起來了。這裏不但有設備齊全的實驗室、圖書館和印刷廠,還有各種儀器可供使用。第穀把這座城堡叫作“烏拉尼城堡”,比喻“天塔”的意思。

自1576年之後的20餘年時間裏,第穀在這座夢想中的天文王國裏取得了一係列的重要成果,創製了大量的先進天文儀器。他所做的觀測儀精確度之高,令同時代的人望塵莫及。他編製的那部行星表至今仍然有使用價值。他在這裏的監測成果後來被德國天文學家開普勒所參考,並幫助其發現了行星運動的三大定律。

丹麥國王去世後,脾氣暴躁的第穀不屑與朝廷權貴周旋,很快失去了新朝廷的信任,連同各種津貼都被取消。

他不得不為自己的前途擔憂,在給友人的信中,他透露出想要離開這個經營了二十多年的科學城堡,但他又感覺那些偉人總是四海為家,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會有藍天保佑。自己目前遇到的困境應該也會很快過去。但事與願違,1597年,第穀已竟無法維持城堡的支出,他決定離開。1598年他來到德國漢堡附近一個貴族家庭居住,在這兒,《力學重建的天文學》一書成稿,這本書不但記錄了他的生平,還包括了他儀器的目錄和許多插圖。這本書出版後,他挑選了一本精裝本寄送給了德國皇帝魯道夫三世。

這樣的成果符合了魯道夫三世當時的胃口,他需要這樣的科學精英來幫助自己的國家創造新的財富。

1599年,在魯道夫三世的支持下,第穀很快擁有了一座靠近布拉格的城堡。新的城堡帶來的是新的工作環境,但是第穀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他不能再拖延,他需要一個人來幫助保存這些成果,他要找到一個值得信賴的人。當時鋒芒漸露的開普勒正是合適的人選,開普勒在正確的時間受到了第穀的知遇。

第穀十分欣賞這個年輕人的智慧和才能,他將多年辛勤收集的天文學資料全部無償地交給開普勒,授意開普勒製作新的行星運行表,第穀曾幽默地對開普勒說道:“除了火星所給予你的麻煩之外,其他一切麻煩都沒有了。火星我也要交托於你,他是夠一個人麻煩的。”盡管這個年輕的助手後來因為妻子的挑唆與自己決裂,但第穀選擇了原諒,他需要這樣學術優秀的人才來延續自己天文王國的夢想。隻要是精確的數據能保存,科學的研究可以持續,其他的事情第穀都願意放下身段去遺忘。

1601年第穀去世後,開普勒繼承了第穀未完成的工作,進入了自己科研的黃金時期。第穀這個脾氣暴躁的科學家,在星空麵前變得柔弱起來,在科學麵前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慷慨和大度既成就了自己的夢想,也為後世人類的進步來了重大影響。人們應該感謝這個懷抱夢想死去的人,第穀是幸福的,更是不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