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異象的湧入,他緩緩睜開雙眼,一股比以往更為強悍的修為,猛地爆發。
“摘四海八荒之道芒,他剛剛摘了鬼道之芒,還是……異象之芒”
“他竟然突破了…”
眾人一個個震動,從通法境突破到道芒,很是困難,否則的話,一個宗門,通法境弟子雖然不多,可也有不少,但道芒境弟子,卻是少的可憐。
鬼麵緩緩站了起來,他身上的氣勢,與之前極為不同,他摘了鬼道之芒,從此之後,便是一位鬼修。
可那鬼麵成為鬼修的一刻,他麵色凝重的看著柳夕,似乎柳夕這裏,有著無形的波動,一直在壓製著自己。
這種感覺,很是強烈,此刻看向柳夕時,更為震驚,他一來震驚的是柳夕這裏,竟然還未睜眼,二來震驚的是柳夕這裏,那種壓製鬼道的感覺,並非是針對他,而是針對一切鬼道之修。
那蘭衣還在悟道他理解,可柳夕這裏同樣如此,他踏入道芒之後,竟然有些看不透那柳夕。
眾人對於那鬼麵,有著濃濃的忌憚,眾人依舊在等待,在這等待中,第三個月的最後一天,天地間,出現了一道道霞光。
這霞光的出現,立刻使得這天地,極為璀璨,瑰麗無比,更是在這之後,從那霞光中,走出了一位女子,這女子模糊,可正是這種朦朧之感,使得眾人呼吸急促,就連鬼麵,也都有些看呆。
最後,那女子虛影,帶著無盡的霞光,朝著蘭衣走去,直到最後,這女子走入蘭衣的體內,那萬千霞光,則是在她的身上流淌。
“這是……彩霞繞金身的上古異象…”
此刻的蘭衣,看起來霞光無盡,極為絢爛,最後,無盡霞光湧入她體內之時,方才緩緩睜開雙眼。
她沒有問那老者,可偏偏聽了穆浩的兩個問題以及兩個答案之後,同樣感受頗深,她的修為突破,比之鬼麵等人,要高不少。
她的眸子之中,似有霞光流淌,抬頭時,看到了一旁的柳夕,目中的淩厲消散,化作了柔和。
“你們幾個,先出去吧…”
蘭衣就這麼看著柳夕,甚至都未曾看那鬼麵等人一眼,這一幕,使得眾人不悅,可卻無法說些什麼,甚至在他們感受之後,恐怕蘭衣,極端恐怖,不可招惹。
他們本是天驕,可一想到這女子的身份,哪怕不甘,也不敢多做言論,歎息之中,唯有離去。
本想看看柳夕這裏,會有著怎樣的造化,如今,看不到了。
直到眾人的離去,整個天地,隻剩下了蘭衣二人,她就這麼看著柳夕,眼神很是迷離。
她從未這樣看過一個人,甚至有時候覺得,看上一眼,便會覺得開心,她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陪著柳夕,她隻想好好記住那一道容顏。
這問道樹存在的空間,也有春夏秋冬,如今,在春季,不過,也幾乎步入夏季了。
幾天之後,她覺得光看著柳夕,也有些無聊,便坐在柳夕的一旁,樣子很是乖巧,拿出了一個海螺,吹了起來。
這海螺之上,也有微微的霞光閃爍。
“你知道嗎,這個海螺,是我很小的時候,收到的一個禮物,我可以把我唱的歌,都唱在裏麵…”
“我給你吹幾曲吧,平日裏我父王都聽不到呢…”
她輕輕吹著海螺,聲音很輕,生怕打擾了柳夕,這聲音很是動聽,帶著某種旋律,回響在這一片天地間。
一曲又一曲,這原本寂靜的空間,響徹了幾千年來都不曾有過的旋律,每一曲中,都有著一個故事。
她把故事,唱給他聽。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地間,下起了雨,她起身撐起了傘,遮住了柳夕,自己這裏,卻淋濕大半。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啊,可調皮了,老是惹父王生氣,可他從來不打我,他對我很好很好的…”
“有一次呀,我記得我去了森林中,他急的要死,找了我好久好久……”
“長大一些後呢……”
她在柳夕身旁,不斷的講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時不時看向柳夕,竟有時傻傻的笑了。
她在柳夕身旁,唱了一個夏天的歌。
海螺的聲音,響徹了一個夏天,這個夏天,柳夕未曾睜開過眼,直到秋天的到來…。
秋天的來臨,那問道樹,竟也飄落下了一片片葉子,一股蕭瑟之意彌漫天地。
她抬頭看著那一片片落葉掉落,心中竟有一些惆悵,她看著一旁一動不動的柳夕,她收起了手中的海螺,竟然拿出了一個支架,那支架上,有著一張紙,更是拿出了畫筆,她看著手中的筆,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