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曾拿起畫筆了,不如將你畫下來,想你的時候,也能看看你…”
她坐在了柳夕的對麵,而後,開始勾勒柳夕的輪廓,她畫的很是小心,每一筆都專注無比,落筆之後,她看了柳夕很久,也看了畫很久,最終,搖了搖頭。
“不夠像,再來…”
“還不夠像,再來…”
“再來…”
………
她畫了一幅又一幅,每一幅都很像,可在她看來,還不夠,地上都是紙,每一張都是他的容顏。
那一道盤膝而坐的身影,在這個秋季,先落於她眼中,後落於她紙筆,不畫天之色,不畫海之色,隻畫那一道青澀中帶著秀氣的臉頰。
她在柳夕身旁,畫了一個秋天的畫。
遍地白紙,遍地落葉,直到天空中,下起了雪,她終於落筆,看著那一幅畫,露出了笑意。
那一幅畫,宛若柳夕走入了畫中,很像很像他,她將畫小心的收了起來,抬頭時,看到了漫天的飛雪。
“哇,好美啊…”
“柳夕哥哥,陪蘭衣賞雪好不好…”
她以前見過雪,可這一次不一樣,以往是一個人賞雪,哪怕再美,也有一絲孤獨與惆悵。
可如今她身旁,多了一個人,哪怕還未睜眼,可她已經很開心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幾天之後,這裏的天地,化作了白色的世界,她一個人賞雪,也覺得有些無聊了,看了一旁的柳夕,靈機一動。
她在柳夕身旁,開始堆起了雪人,直到最後,一個女子模樣的雪人成型,她退後幾步看去,不由得噗嗤一笑。
“這個不像我,太醜了,重來…”
堆了一個又一個,直到最後,一個很像她的雪人,堆在了柳夕身旁,她遠遠的看著這一幕,目光有些迷離。
“你不動,她也不動,柳夕哥哥,有個雪人陪你坐著,開不開心呀…”
她漸漸的抬起頭,這一場雪,她很是喜歡,那白皚皚的世界,讓她的心,也都少有的平靜,這種平靜,隻有她在看向柳夕之時,才會因那絲心動打破。
她來到懸崖邊,她想要打造兩個冰雕,一個是自己,一個是柳夕,揮手間不斷的有著雪花凝聚而來,直到最後,她的前方,出現了一塊冰石,她拿起工具,開始了雕刻。
她雕刻的很是認真,每一刀落下,都格外的小心,漸漸的,這冰石,出現了二人的輪廓。
雪,依舊在下,柳夕這裏,還是沒有睜眼的跡象,這一幕,使得問道樹都是震動,他見過太多修士悟道,可大多都是一個月便悟道成功,蘭衣三個月,已是極致,可柳夕這裏,快要一年了。
柳夕的修為,也在這悟道中,不知不覺的突破,這種突破,渾若天成,沒有絲毫激進。
他的修為,在這悟道中,如今,踏入了築海境的後期巔峰,距離那通法境,也隻差一步。
他不知道,有一個人,在這天地中,陪了他一年,這一年,他不孤單。
那懸崖旁,多了一座冰雕,這冰雕,是一男一女牽著手,眺望遠方,似在欣賞著風景。
她在柳夕身旁,堆了一個又一個的雪人,這些雪人,大多數都是她認識之修,她有時會對著雪人,說很久的話,講述著她來到這裏之後,碰到了一個人。
她在柳夕身旁,堆了一個冬天的雪。
直到雪都融化,露出新綠之時,柳夕這裏,有著一絲波動傳出,這波動很是微弱,可卻在那蘭衣看來,強烈到了極致。
天地間,猛地出現了一個個天燈,這一幕,極為震撼,無數的天燈升空,每一個天燈之上,都有著生命的氣息。
“這是……長生燈…”
蘭衣抬頭,看著這一幕,心中極為震撼,無數長生燈的出現,每一盞,無形之中,都可代表柳夕的生命,燈不滅,他便不滅。
虛空中,那狂帝虛影看著這一幕,同樣震動,此刻看向那柳夕之時,呼吸急促。
“他走的,竟然是一條長生路…”
狂帝虛影喃喃,他伸手一揮,有著無形的波動籠罩柳夕這裏,感受之後,心中更為震動,目中罕見的有著驚訝之芒。
“非人非鬼亦非神,竟有些看不透此子…”
他喃喃之時,抬頭看著那一盞盞長生燈,悟道之時,若達到極致,可重現遠古異象之景,如那玉雪兒的三花聚頂,如那鬼麵的陰兵借道,還有蘭衣的彩霞繞金身,皆是悟道極致的表現。
這長生燈,同樣是異象,可卻並非是遠古異象,從古至今,至少他未曾知曉過,還有著這樣的異象。
更是在這天穹之上,出現了一座宮殿,這無數的長生燈,紛紛湧入那宮殿之內,這宮殿的出現,柳夕這裏,悟道到了極致。
“眾生需渡無量劫,唯我可入長生殿…”
他喃喃之時,緩緩睜開了雙眼,睜眼的刹那,天地間的長生燈猛地閃爍起來,光芒強烈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