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生進到辦公室問:“小野隊長,墾荒隊那麵又出事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哨兵看到竹川君過來了。”小野點頭:“嗯,嗯,你坐。”小野心裏恨竹川沒有一點大日本國民的氣節,遇見點事就弄得狼狽不堪不說,還又哭又嚎的讓中國人揀笑話。兩人無語,各自吸各自的煙,一支煙吸完,竹川還沒有回來,小野喊進衛兵,“竹川君怎麼回事?”“報告隊長,竹川君正在用飯。”小野站起又坐下,強笑說:“王隊長,我們就等他一會。”
竹川吃飽喝足,臉上的沮喪之氣消失,進到小野辦公室有意挺挺胸脯。小野擺手說:“竹川君請坐下慢慢說。”竹川坐下,稍微定定神說:“事情發生在昨晚午夜,突然有墾荒隊的人來報,兩組墾荒隊同時遭遇不明武裝襲擊,等我帶人趕到現場,兩座莊園沉沒在火海之中,經過清查,除了幾個婦女兒童獲生之外,就逃出一個給我送信的青壯年。”“你當時住在哪裏。”“我住在四道坎村村部。”“距離莊園多遠?”“八九裏地。”小野不滿意的問:“你為什麼不住在莊園,給你的武裝是保護你個人的麼?”“小野君,我沒想到反滿分子能對一座農莊進行這麼大規模的攻擊。”看到小野陰黑的麵孔,竹川小腿發麻。小野指著竹川的鼻子說:“抗匪攻擊的不是農莊,他們的目的是糧食,過冬的糧食。”“是,是,小野君,竹川知道錯了。”“不是中國人殺死了我的族人,是你,你殺死了他們,你,你!”小野暴怒至極,抓起桌上盛滿茶水的水缸摔向竹川,竹川看到飛來的水缸,硬挺著被砸到腦門上,頓時茶水飛濺,殷紅的鮮血混雜在茶水裏流下。
小野看都沒看竹川,對衛兵說:“集合一小隊跟我出發。”“小野隊長,我也去喊兵了。”王金生真怕小野發火,這竹川要是中國人,必死無疑。
二道坎大小三十五口人,就逃走一個報信的,其餘三十四人全部喪生,其中有四個婦女,三個兒童。小野拳頭握得“哢吧哢吧”響,從牙縫裏擠出:“太殘忍了,這是什麼人做的,死了死了的。”王金生跟在小野身後暗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到四道坎活著的幾個婦女和兒童,小野扭曲的臉才恢複正常:“這非一隊人所為。”王金生點頭,當王金生看到滿是機槍彈孔的屍體時,後背直冒涼氣。他確定血洗四道坎的部隊,和截擊榆林鎮保安團及日本兵的係一支部隊,有精良的武器,而且不惜子彈。
“從沒有殺婦女兒童這一點看,這夥人要比襲擊二道坎的那夥人有人性。”王金生沒有說出自己從死屍上發現的端倪。“哼,人性,戰爭本就沒有人性,戰爭的主要手段就是從根本上消滅敵對方的肉體,隻有用最殘酷的手段消滅對方的肉體,才能摧毀活著人的意誌,進而實現其統治的目的。”“小野隊長的戰爭理論太經典了。”小野自嘲道:“再經典也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啊,王隊長,你能看出這是兩股什麼勢力所為麼。”“粗略的分析看,二道坎該是土匪所為,四道坎倒像共產黨的遊擊隊所為,因為共產黨的軍隊,從來不殺無作戰能力的婦女兒童。”“那這是共產黨遊擊隊和土匪的聯合行動?”小野疑視王金生。“現在有很多土匪小綹子叫我們剿得難以生存,一部分投降我們,一部分歸順了抗匪。”“有道理,王隊長,你的能力大大的,回去你就將你的人放下去,查,查到匪窩和抗聯蹤跡的人重賞。”
王金生見又有油水可撈,笑嘻嘻的說:“隊長,這錢?你知道保安隊拿不出這筆錢。”“錢的不是問題,回去我就先給你三百塊,查到了還重重的有賞。”“是,小野隊長,我王金生親自帶隊下去查,查不出結果絕不回營。”“幺西,我從北甸子帶你過來,帶對了,哈哈哈哈。”小野的臉上終於開晴。
回到營房,王金生將哼哈二將招到辦公室分派任務:“二道坎和四道坎的情況你們都看到了,小野隊長派我們下去打探消息,我們要將鬆江縣西南部歸我們所管的北甸子鎮、榆林鎮和大柳樹鄉所轄的十八個村屯進行徹查,查到土匪和共黨遊擊隊窩點,賞大洋二十,查到蹤跡,賞大洋十塊,若窩點遭到到皇軍有效剿滅,賞大洋五十塊。”於懷水哈哈笑道:“小野這次是叫人家給操疼了,要不怎麼肯出血。”“壞水你找打是吧。”於懷水馬上起身向王金生敬禮:“報告隊長,壞水不該汙蔑太君,知錯了。”“坐下吧。”“最遠的大柳樹鄉我去,壞水一小隊去北甸子,孫子二小隊去榆林。”於懷水問:“那咱霧嶺鎮周邊的幾個村就不查了。”“你有那麼多人手麼,這城邊藏不下他們,回頭再說,不準帶槍,明早出發。”
“不帶槍遇見他們怎麼辦?”於懷水問。王金生用煙袋指著於懷水和趙從順說:“就見到了,你們還能打過人家咋地,不讓你們帶槍是保你們的命,不知道啊,真遇見叫人識破了就麻溜投降,人家問啥說啥,都給我保住命回來,知道不?”“知道。”王金生楊楊手:“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