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張雪鬆意想不到的是這一個村的山貨沒有收購完,他的馬車就已裝滿,占地方的那袋大米一斤也沒有兌換出去。村民說,不到年節,他們根本吃不起細糧。
梁冬梅見張雪鬆剛半下晌就滿載而歸,似乎不相信的問江小波:“你們不是劫道搶來的吧?”“小嫂,你可不知道,村民們看到我們價格給得合理,還不卡扣等級,都踴躍的回家取貨,一個村沒收完,車就裝滿了。”梁冬梅喜笑顏開的說:“小波,你哥山貨莊這個買賣選對了。”她不知道,張雪鬆當初選項的時候,是楊少卿給他指的路子,楊少卿自己在玉皇城有一家最大的山貨莊,隻要他自己少賺點,張雪鬆的店就永遠虧不著。
吃飯的時候,梁冬梅問張雪鬆:“宏山哥怎麼還沒回來?”張雪鬆看一眼李代娣說:“虎頭崖有點活,他留那麵幹幾天。”“哦,明天你和小波還下去唄?”梁冬梅問。張雪鬆說:“得下去啊,趁著熱乎勁多收點。”梁冬梅麵現難色說:“糧食換不出去,現錢也頂不了幾天。”張雪鬆說:“我們收回來的山貨,你和姐在家沒事就按種類篩選,分出等級,夠一車我就送玉皇城大哥的店裏,這樣錢不就倒出來了麼。”梁冬梅歎口氣說:“這貨要是壓倒明年開春出手,才能賺點好錢,要不我回去把媽的錢拿過來咱先用啊。”“別了,嬸子手裏的錢解一時之急還可以,要像你說的那樣屯貨,沒個五萬六萬的都不夠,大哥怎麼掙的錢,就是屯出來的,咱沒那個實力,就先一點點滾吧,姐,我倆嘮嗑,你們倒吃啊。”之前張雪鬆和梁冬梅說這些話,都是坐一鋪炕上說,從李代娣來以後,梁冬梅就和李代娣住一屋,雖然張雪鬆自己住一間房,晚上沒有及特殊的事,梁冬梅也不好意思去張雪鬆的房裏呆太久。
張雪鬆邊收邊賣,連續半個多月,也見到一些收益。附近幾個村子收完以後,就轉向較遠的村屯。這天傍黑,江小波牽著馬韁繩,在車前哼著小調,張雪鬆跟在車後,走的正高興。路邊林子裏突然竄出十幾號人,圍上馬車。江小波退後一步,拿起車轅上的鞭子。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將槍頂上江小波的胸脯,瞪眼扒皮的說:“小他媽崽子,還想和槍叫勁啊。”“別,別,兄弟,有話好說。”張雪鬆走到車前向拿槍人施禮道:“兄弟,能報個名號麼?”“你是哪路鬼,還敢問老子們的名號,兄弟們,把他們綁了。”江小波揚起手被張雪鬆拉住說:“聽人家的。”
張雪鬆和江小波連人帶車一起被帶到離公路二三百米的山窩裏,剛才領頭說話的那個男人對等在那裏的一個人說:“大當家,人車都弄來了,你說咋辦?”“看啥東西了麼?”女人聲音,尖細中帶有幾分鮮亮。那男子說:“還沒,廣海上車看貨。”“是,二當家。”張雪鬆高喊:“不用驗了,都是剛收的山貨,你們要是要,就把貨卸了,我和我的夥計還得趕路。”
大當家走近張雪鬆,用手托起他的下巴看一會,又轉頭看一會江小波說:“看你們兩個娃子年齡都不大,買賣做得還不小,老娘本不搶老百姓,可綹子裏已經斷糧好幾天了,我也不能讓我的兄弟都餓死在這荒山野嶺吧,今天是你們小哥倆命不好,撞到老娘槍口上了,就認倒黴吧。”她一口一個老娘,還把張雪鬆和江小波說成是娃子,張雪鬆看她的麵相也就二十一二歲。“我說這位大姐,”“跟誰叫大姐啊,想死是吧。”張雪鬆話剛出口,二當家把槍又頂上他胸口。大當家用馬鞭扒拉開二當家的槍管說:“你讓他說。”張雪鬆接著說:“這山貨也不頂餓,你看這樣行不,你指個地方,把貨放走,明天我們給姐送一車糧食來。”“你小子糊弄小孩是吧,放走了貨,你還能給送來糧食。”張雪鬆說:“你讓我的夥計趕車走,我留下給你們當人質還不行麼。”二當家問那女人“大當家你看?”女人搖著鞭子說:“可以放他們走一個人,明天送糧食不行,必須今晚連夜送來。”“行,我和夥計私下說兩句話行吧?”張雪鬆怕梁冬梅知道他被綁了,壓不住火,帶著那些硬家夥過來,把他們都給突突了。大當家將馬鞭指向張雪鬆說:“不行,有話明著說。”
張雪鬆想一下說:“小波,你回去告訴冬梅,我遇見了一個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他一大家族過得挺困難,叫她給裝一車糧食過來,別都裝玉米麵和大餷子,把那五六斤小米和二十幾斤大米也都給裝上,再帶些酒菜過來,我要和朋友喝個痛快,絕對不能讓冬梅有其它想法,聽明白沒有。”江小波高喊:“明白。”像是生怕土匪聽不到,大當家揮一下馬鞭,對二當家說:“鬆綁,送那個小兄弟出山。”大當家見張雪鬆爽快,即刻改變了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