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處一個在榻上酣眠的老人忽然滾落榻下,剛驚醒便著急的從袖口裏頭掏出三枚銅錢,嘴裏還念念有詞。
看著地上的銅錢,老人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看著東方微微閃爍的光,“冤孽啊!”隨即轉入竹屋裏頭不見了身影!
……
一盆涼水傾身而下,謝了費力的睜開眼,卻看到謝夫人坐在椅子上,兩隻腿翹起,手裏把玩著一把匕首,那專注的樣子好像在看一新奇之物。
謝了一動,卻發現自己的四肢都係住鐵鏈,微微一動便發出鐵鏈滑動的聲音,而被鐵鏈扣住的手腕也被拉扯的生疼。
“娘親,這是在做什麼?”這一聲娘親叫得格外的清爽,謝夫人這才從匕首一開目光,對著醒來的謝了勾唇一笑,早已沒有之前的癲狂之態。謝了這才注意到謝夫人手裏的那把匕首正是之前蜷了刀刃被她丟棄的那一把。
“阿了可是醒來了,這兒的景致如何?”謝夫人雙手一攤,好似一天真無邪的姑娘。
目之所及便是凹凸不平的牆壁,謝了的下半身泡在水裏,衣服已經濕到腹部,剛好浸沒傷口。
“很好啊!很是適合娘親這樣的絕世美人!”謝了也不在意自己的處境,幹脆偏了頭靠在牆壁上。
謝了的身前便是一條高處水麵兩尺的石路,謝夫人從椅子上下來,蓮步輕移來到謝了身前,逶迤的裙擺甚至沒入水中,居高臨下的蹲下,手中的匕首卻搭在謝了的右手上。
嘴裏呢喃著:“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叫你回來是讓你乖乖的,可是你呀,卻是一點都不聽為娘的!”說出娘這個字的時候謝夫人眉頭一皺,眼裏閃過厭惡,擱在謝了右手上的匕首開始用力。
“本想叫你依賴我的,可是你卻不給我機會,然後,我耐心本就不多,早知如此,當初我就該直接動手了?”
不聽話指的是她之前遇險都能化解,沒給她展示母愛偉大的機會麼!手腕處是鈍刀磨肉的疼痛,一下又一下,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咦?”謝夫人好像發現了新奇的玩意兒,一隻手摸上謝了的眉頭,“原來你是不會疼的!”另一隻手卻加重了力道,很快,鮮血溢出,一滴一滴,滴落在水裏,那聲音竟然清晰無比!
血滴落的聲音越來越密集,而謝夫人的笑容也越來越甜美,終於,她把匕首一甩,她的右手本潔白的手掌此時卻是一片血紅,還有血珠順著脂粉滑落到那朱紫色的纏枝海棠上,然後暈染開來。
謝了的右手無力的耷拉在鐵鏈處,血順著那鐵鏈滾落,到水裏散開來,好似開了一朵漂亮的花朵。
“謝夫人,可還滿意?”聲音微微低弱,視線有些模糊。
然後,徹底黑暗下來。
謝夫人將手伸入水中,捧起水洗手,手掌、掌被、指縫、甲緣……一點一點認真清洗著,直到上頭不留下一點痕跡。
“好髒!”帶著嬌氣的一句話溢出唇瓣,她抬眼看了眼暈了過去的女子,起身往回走。自那椅子下一掏,卻是一個封蓋的瓦罐。
即使封的嚴嚴實實,裏頭窸窸窣窣好似蟲子爬動的聲音還是清晰傳入鼓膜。
“寶貝!”謝夫人在那沾染灰塵的瓦罐上一親,甚至親昵的把臉貼在上頭,裏頭之物好似感到謝夫人的存在,躁動的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