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沒有回答我爹的話,目光緊盯著那人,語氣不善道:“你是誰?是哪家的人?為什麼我沒見過你?”
當我們全都因為三叔的話看向那人的時候,“嘶—!”我爹和叔叔他們不由得倒抽一口氣,那人臉上竟然全是幹枯的疤痕,如黃色皺桔子的臉皮上,揚起一抹陰森詭秘的笑容!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我們對他的戒備和驚嚇,卻是毫不在意的訕訕一笑:“我常年出門在外,你沒見過我也很正常!不過我可認得你啊,你是姬莊村的姬家老三姬天興吧!”
“哦?那可真是奇了,我沒和你打過交道,你怎麼會認得我呢?”三叔習慣性的眯起了眼睛,防備之意不減反增。
那人陰惻惻的笑道:“瞧你這話問的,我咋會不認識你,想當年整個濮陽城誰不知道姬天興姬家老三的大名和事跡?”
三叔聽完心頭一緊,冷笑一聲道:“既然你聽過我的大名,你就應該知道你這點小把戲在我麵前是行不通的!”三叔冷冷的說完這句,眼睛猛地睜開對著門口看熱鬧的人群大喝:“厲鬼惡魂速速滾開,再敢再次作亂,定讓爾等灰飛湮滅!”
圍堵在梁開石家門口的那些“人”聽到三叔這句話之後,臉上都變得猙獰起來,一個個也不再朝著梁開石家裏看去,均是惡狠狠的盯著我們,我突然生出了一種極為詭異地感覺,更隱隱有一種恐懼浮現上來。
“還不滾?難道想我們動手不成?”我爹向前大跨了兩步,內息外放,寒聲說道。
梁開石家門前與我爹對話的那人盯著我爹陰森森的看了半天,又側眼看了看姬家眾人,最後怪笑了幾聲道,伸出枯樹皮一般的黑黃手指指了指我爹:“反正來日方長!今天姑且給你們姬家一個麵子!咱們他日再會!”那人說完之後朝著姬家眾人詭異莫測的一笑,轉身化作一團黑氣消失的不見了蹤影,連帶著那些看熱鬧的“人”也一哄而散,瞬息無影。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目睹了剛才情景的我還是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趕緊跑過三叔跟前詢問:“三叔,這,這是咋回事?”
三叔看了看我,眉頭緊鎖著說道:“那些東西根本不是人!他們都被厲鬼占了身體,你沒看他們站在門前一動不動,腳尖都是一直踮著的嗎?另外,你再想想今天是啥日子?他們站在這遲遲不進去,並不是因為裏麵關了門,而是因為有神像克製他們,他們無法入內!我猜梁開石早就有所準備,所以在門上貼了門神!”三叔說完之後把頭看向了大門,我急忙順著三叔目光向梁家大門望了望,果然在那門上貼著嶄新的守護門神。
“好了,辦事要緊,咱們趕緊進去!”三叔解釋完這些以後給我爹點了一下頭示意。
一旁等候的我爹早已不耐煩,一腳踢開了梁家的大門,在大門被踢開的瞬間,院子裏的鑼鼓喧鬧之聲也戛然而止。
我們神色戒備的衝進梁開石家的院子,一下被院子裏的場景吸引住了。在這院子裏的布置果然是按照結婚的規格布置的,在大堂屋門前不遠,擺著一個大長桌,長桌上擺放著很多常見的東西,但都是結冥婚必備的東西。在院子牆邊,還擺著七張方桌,桌上皆鋪上了白布,還刷了白漆。
我睜大眼睛的看著那些東西,不經意間撇到了方桌上的人,那桌子上都坐著七人,有老有少神態各異。隻不過等我走近一看的時候,才發現這些哪裏是什麼人,分明是一個個惟妙惟肖的紙紮人。不可思議的是這些紙紮人的體態與正常人一般大小,外麵還套上了衣服,要不是他們的神態始終保持一個樣子,我還真的看不出來是假人。望著滿院的紙紮人,黑色的夜蒼白的臉晃的我眼睛有些生疼,急忙轉開了目光,剛要詢問我爹該怎麼辦的時候,我爹突然擺了擺手道:“都別動!等他們弄完冥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