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早說,我可以幫你啊。”秦璿剝了顆嫩蓮子咀嚼,答著方才柳如顏說的刺殺古月天的事。
古月天雖然和她無怨無仇,但人年紀大了尤其愛倚老賣老,沒事還喜歡使喚她親手做兩三件衣裳孝敬,煩得秦璿真忍不住想把她剁了。
隻不過南無崖囑咐她小心行事,務必保護柳如顏周全,她才咬了牙往肚裏吞。今兒既然柳如顏發話了,她立刻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了。
柳如顏微一挑眉,睥睨她,不屑道:“你?”
秦璿有兩把刷子她知道,可苑煌天是多龐大的勢力,她以為憑她赤手空拳單槍匹馬就能取勝?
把蓮子心掏出來,秦璿笑道:“取古月天的性命有何難?憑我手裏的三兩毒粉足矣。”
她平時給古月天送衣裳,隨手撒幾把毒粉進去易如反掌。
可她卻忘了一點,她從南越學的蠱毒之術,其源頭正是來自聖女一脈。
古月天自小煉毒,對毒物一嗅便知,何況秦璿選的這一種,還是她親手煉的。
“來人,剝下麵皮!”古月天淩曆地一甩衣袖,冷嗤一聲。
雲歌點頭,麻利地使勁一扯,雪白的麵皮撕下來,帶的秦璿臉一陣疼,紅了一片。
“啪!”
秦璿立馬反手就給了雲歌一巴掌,吃痛地揉揉臉,罵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動我的臉!”
雲歌一聲不吭,淡然地望著古月天。
古月天對她的臉打量一會,若有所思,“哀家記得……好像是在哪幅畫上看過你。哦……你是皇上的嬪妃?”
“從前的秦嬪!”秦璿揉了揉臉,暗自盤算怎麼脫身,幸好她在頭上簪了有毒的發簪,在袖子裏藏了匕首,在手鐲裏藏了毒針。
“南越的人。那就是鳳如仙的手筆了?”
鳳眼一眯,瞄準古月天抿茶的功夫,猛地掏出匕首飛快撲上去,雲歌隻覺得一陣香風飄過,就看到秦璿把匕首抵在了古月天脖頸上。
豔紅的唇一揚,秦璿冷然地斜視古月天,沒想到她淡淡然地回望一眼,心裏“咯噔”一聲,隻覺不妙。
果然,她錯神的瞬間,古月天已經一個身子後傾,飛快拔下她頭上的發簪,抵在她臉上,接著毫不手軟地劃了下去。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秦璿眼瞪得銅鈴似的,捂住臉的白皙的手指間透出鮮紅的血,本來嫵媚豔麗的臉蛋“唰”地沒了血色。
她的臉!
秦璿隻覺得心口被劃了一刀,眼前的一切都血淋淋的,她最引以為傲的容貌,再不複存在了!
南無崖!一滴碩大的淚落下,融進了血液裏。
“說,是鳳如仙指使的麼?”古月天不屑地退了她一把,雲歌迅速按倒她,流著血的傷口和地板摩擦,留下一攤血跡。
痛。
秦璿咬著牙不說話。
“哀家看你是不打不招啊!”丹蔻染得通紅的指甲劃過秦璿的臉龐,另一隻手握著毒簪,哄騙著:“說了,哀家就放了你。”
“哼,我秦璿不是傻子。”
“哀家隻是覺得,你這條命,沒用!”
“去你大爺!”你才沒用!她秦璿為了南無崖殺人無數,在西楚保護柳如顏數年,怎麼會沒用!
可是這些全靠那張臉,現在她什麼都沒了,南無崖會不會也覺得她沒用了?南無崖……
古月天惱了,一揮手朝著她完好的半張臉劃下一筆,比先前的力道小一些,似乎要把每一秒的疼痛無限放大。
“啊!”過度地疼痛讓秦璿掙紮著,可越掙紮另外半張臉摩擦地越疼,滿臉都沾滿了血。她散下的長發亂成一團,幾根沾在傷口上,一片狼藉。
“你是聖女信徒?”古月天忽然問,大概是想以此打破她的防備,“哀家告訴你,我也是聖女。”
秦璿不動了,疲憊地躺著。
“並且,我才是真正的聖女。”她蹲下撥弄了下秦璿的頭發,滿眼的恨意,“是那個賤人搶了我的地位,生下了鳳如仙這個孽種!”
所以她才恨柳如顏?
秦璿冷笑,嘲諷著:“原來如此,可惜你錯了,她不是鳳如仙。”
撥弄著她頭發的手指一僵,旋即一個用力地抓住一把長發,逼問道:“你說什麼?”
“她是柳如顏,前皇後!你可報錯仇了!”秦璿嘲笑著,沒有人注重到她眼底的精光一現,和袖底的閃現的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