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姿跟在身邊吧啦吧啦地說,太後現在在後廚準備皇上的午飯,皇後一定在旁邊幫忙,不過這皇後可是根本不會做飯的,要說宮裏會做飯的娘娘啊,還是數咱們……
千姿驀地打住話,何靜月疑惑地望著她,柳如顏淡淡一笑,望著長天打飄的合歡花,粉霞如夢。
這宮裏能記得她的人不多了吧,千姿也是難得的。
“沒想到合歡都開了。”
千姿趕緊接上:“是呀,司針房那邊開得可好了。可惜皇後娘娘不喜歡,把朝陽宮的全拔了。”
她留下的東西賀雪居然這樣厭惡,從前是裝得多委屈啊。柳如顏搖頭失笑,自己果然沒看錯,賀雪才是深宮裏最心機深沉的女人。
一路說說鬧鬧,邊到騰龍閣了,陳乞海睡眼惺忪地看了她一眼,瞬間嚇得整個人都清醒了。
太後這兩天正煩她呢,這會子這姑奶奶怎麼來了呦!
“鳳尚宮。”
“我來拜見朝太妃。”
陳乞海四下瞅了瞅,上前一步對她小聲道:“您可別介,朝太妃正……”
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古月天高聲道:“陳公公。”
陳乞海背後一涼,趕緊訕訕道:“朝太妃。”
古月天這才把目光從柳如顏身上移開,不屑地問:“那位就是鳳尚宮?”
沒等陳乞海答話,她趕緊行禮道:“奴婢尚宮局鳳如仙拜見太妃娘娘。”何靜月和千姿跟在後麵行禮。
昔日在柳氏跟前的那套,她可沒忘呢。
古月天看她的禮是正統拜見太妃的禮,思索皇上說這人是越國來的,進宮沒多久,後宮現在又沒有太後太妃,她怎麼會知道這套禮數。
賀雪打後廚出來,遠遠望著那張讓人厭惡的臉,壓抑住眼裏的傲慢和殺氣,走到古月天身後。
“鳳尚宮。”
“參見皇後娘娘。”三人又扶腰行禮。
“難得幾日鳳尚宮肯出來了,不知尚宮局有什麼事需要太妃做主?”賀雪這話一麵是說她常在尚宮局,連基本的覲見禮都懂,另一方麵是將古月天的地位擺出去。尚宮局本是皇後管製,她此話不過太高古月天罷了。
而柳如顏因為皇上免了早醒,她樂得每日在房裏逍遙自在,沒想到賀雪抓著小辮子不放。
對於暗含深意的話,最簡單有效的方法便是裝作什麼都不懂。
“奴婢隻是過來拜見朝太妃。前些日子尚宮局事務繁忙,抽不開身,加之奴婢這邊消息閉塞,知道的也晚,來得遲了還望太妃娘娘恕罪。”屈膝又是一禮。
“哀家的湯快好了吧,皇後,陪哀家去看看。”說完理都沒理她就走了。
柳如顏無語,雖然不知道怎麼得罪這位太妃了,不過自己的禮到了,受不受是她的事。
另一邊,駱賦彥來尚宮局沒見到人,一問才知道是去騰龍閣,就折回頭,誰知湊巧又錯開了。
古月天難得看他回來,就張羅著讓他吃飯,“哀家聽皇後說你喜歡吃這些菜,也不知道做得合不合你胃口。”
駱賦彥瞥了眼,冷笑:“皇後入宮才多久,朕都沒在她那用過膳,她怎麼知道朕喜歡什麼?”
古月天一聽便明白皇上是真不喜歡賀如雪,可再不喜歡她也是一國之母,多少得留些情麵才是,就說:“皇後一心為你,自然向禦膳房打聽。”
“那皇後還真是費心了。”駱賦彥嘲諷道,指著一桌的菜:“就由皇後代朕陪您用膳吧。”說完拔腿就走,臨門頓了下,“這些菜上的太遲了,朕不吃涼了的菜。”
二十四年了,確實太遲了。
“皇上!”古月天猛地喊住他,一雙杏眼瞪得銅鈴般,“皇上記恨哀家當年棄你不顧,可皇上可曾想過哀家的日子是如何過的?說到底你是哀家身上掉下來的肉,這些年哀家何嚐不殫心竭慮,沒逢朝局動蕩便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