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依然從那狹窄的牢窗透進來,散落在允笙的眼旁,允笙也似發覺到這陽光的存在,慢慢的睜開眼。牢門被打開,一向淺眠的她昨夜又是一整晚沒睡,早已筋疲力盡。
“起來了起來了,該去刑場了。”
允笙艱難的扶牆而起,腳上的鎖鏈仿佛有千斤重,讓她踹不過來氣。寶晴連忙扶起允笙,才讓她免於再次摔倒。
“小姐,您還好嗎?”寶晴一臉擔心的看著允笙。這丫頭,明明自己的結局也好不到哪去,現在卻在擔心自己,看來,她對這幅身體的主人真的很忠心。允笙笑笑,摸了摸寶晴的頭“我沒事,走吧。”叮當的鎖鏈聲為她們奏起了最後的哀歌。
【刑場】
人群之中沸沸揚揚,在如此的夏日裏尤顯得聒噪。允笙跪在邢台上約有2個時辰,她的長發零亂,早已沒了大家閨秀的風範,雙目紅腫,嘴唇也因長時間的缺水而裂開了口子,身邊的劊子手也不緊不慢的磨著他那十多公分長的大刀,謔謔的磨刀聲讓允笙平靜下來,為什麼呢?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許那有規律的謔謔聲如同允笙的心跳,如此契合。
“正午到~!”案台上的刑官用他那細尖的嗓子吼道。官服上的圖案似是用金縷線縫製,允笙看不清那上麵繡的是什麼,隻覺得那東西在陽光下很刺眼。
允笙麵對這即將到來的死亡時不怕的,因為這身體並不是她自己的,而且退一萬步講,說不定這樣就能回去了。但是如果說怕的話,也許是怕那一斬而過的疼痛吧。
“行刑!”
刑官毫不吝惜的將令牌甩出,劊子手站了起來,將大刀舉過頭頂,允笙低著頭,她不去看劊子手,也不敢看。瞬間,允笙就感到臉上有些濕熱,那濕熱的來源,便是寶晴的鮮血。允笙睜大了眼睛,看著前方寶晴睜著眼睛的頭顱,不覺一顫,身體開始不自覺地發抖,是的,她怕了,她從未這樣直視過一場死亡,她一直以為這隻是一場夢,很快就會過去的噩夢,但是身上的疼痛感一直提醒著她某些事實。
恐懼感如同剛破土而出的嫩芽,以迅雷不及之勢瘋長,隱天蔽日,留下一片黑暗,允笙被這黑暗迅速吞噬著。
刀光已映在她的眼上,一晃一晃,允笙隻覺一陣暈眩,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