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世子當時的臉色,可算得精彩。
畢竟,對於燕世子來說,哪怕是往身上插那麼幾刀,也好過學狗叫吧?
哪怕是現在提起這個,燕世子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目光四處遊移,便落在了裴錦箬還捏在手裏的書上。
“你在看什麼?”眉心微顰地探頭往書皮兒看了去,見是本山河誌,眉間的褶皺不由攢得更緊了些,“這該不會就是那時季嵐庭給你的添妝吧?”
那日,他與季嵐庭商量事情時,那個陰險小人便很是“無意”地問起,他送給錦箬的添妝她可喜歡的話。
雖然,這回,他們算得聯了一回手,可是,並不代表燕世子就可以大度得什麼都不計較。
那日陰著臉回來,可不隻是做戲而已。何況……季嵐庭他居然還敢喊“錦箬”?雖然不是“綰綰”,但到底還是太親密了些,像怕他不知道,他季嵐庭曾經打過他夫人主意似的。
想到這兒,燕崇的臉色便更難看了些,伸手便去奪那本書,“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這個季嵐庭也是個心思奸詐的,他送什麼不好,偏要送你書?讓你日日瞧著,便想起他不成?”
裴錦箬無語,若是季舒玄送的是別的東西,這位爺隻怕更不知道會醋成什麼樣吧?
隻是,閃神之間,書卻已被他輕易奪了去,當然,燕世子若鐵了心要搶,她也全然不是對手就是了。
可搶完了還不尚算,燕世子皺眉看著那本書,越看越覺得礙眼,將之一卷,便是……將之從敞開的窗戶扔了出去。
裴錦箬瞠目結舌,“你幹什麼?”她有些不相信自己剛剛看見了什麼,他是瘋了不成?
燕崇卻是道,“放心啦,回頭會讓他們撿起來的,不過,往後就由我收著了。這些有什麼好看的?那書上寫的再怎麼好,哪裏能比得上親眼見到的,往後,我必然帶你遊遍這大好山河,咱們沒必要看那些書,綰綰,乖啊!”
燕崇神情有些閃爍,顯然也覺出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些不妥,卻很是強詞奪理。
裴錦箬有些哭笑不得,聽了他後麵那些話,神色一變,很是耐人尋味地斜睞著他,你燕二公子說大話呢吧,帶我遊曆大好河山,你有時間嗎?
不過一個瓊山之行,就兩三日的工夫,你不也是折騰了許久,才抽出時間來嗎?還真是給承諾不用錢是吧?
裴錦箬眼裏的懷疑和戲謔太明顯,燕世子這樣混跡北鎮撫司詔獄的人哪裏有看不明白的?
當下,便是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片刻後,又抬起頭,逞強道,“現在,當然是不行,那不還有往後嘛。等到咱們的兒子大了,可以獨當一麵了,我便退下來,將靖安侯府交給他,彼時,我就可以帶著你,想去哪裏都可以了。”
越說燕崇眼睛越是亮,真是好主意,“不過,咱們得快些生個兒子才是,等他長大,我們都還算不得老,這樣,才好踏遍萬裏山河,賞遍世間美景,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