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斜斜扯唇,笑著說著“你說呢”,他一邊朝著裴錦箬湊了過去。
裴錦箬卻是抬起一腳,便是踢了過去。
“呀!綰綰,你謀殺親夫啊!”燕崇猝不及防,竟是被踢了個正著,抱著腳踝,便是鬼叫起來。
裴錦箬嚇了一跳,根本沒有想到居然會踢中。
卻哪裏知道,色令智昏,方才那一刹那,燕世子是真全無防備。
方才那一腳的力道可沒有保留,隻怕是真踢痛了他。
裴錦箬有些心虛,“誰讓你突然靠過來的。再說了……這還大白天的,你想幹什麼?真是不要臉!”說著,鄙夷地狠狠瞪他一眼,趁著他反應過來,便是從羅漢床另一頭,兔子般溜走了。
倒是難得見她這麵。
身後,燕崇也不喊痛了,將抱著腳踝的手抽了回來,枕到腦後,笑眯眯望著她的背影,一扯唇角道,“綰綰的意思是,天黑了就可以了?”
裴錦箬的回應是——腳下一個打跌,險些摔倒,好在,剛好走到門邊,扶住了隔扇,穩住了身形,卻沒敢回頭,裝作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端著優雅端莊的姿態,徐步出了門去。
那畫麵,卻是逗得燕崇喉間發癢,忍不住笑了一通,歇了笑,嘴角眼底,卻還是掛著滿滿的歡悅,歎道,“真是可愛。”
第二日,燕崇早早便出了門,想著早些去將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好了,明日才好放心帶著裴錦箬出門。
裴錦箬卻也沒有閑著,這怎麼說,也算得他們頭一回正經出遊,她其實暗地裏期待許久,自然是要好好拾掇一番。事實上,她已經從昨夜便收拾了起來,到今早,已是差不多了。
好在,也不過兩三日的工夫,倒是用不著帶太多的衣服,隻怕天氣有變,薄的、稍厚的,都得帶著些,還有些慣用的東西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最後,裴錦箬又想起,燕崇總愛不小心受傷,也顧不得不吉利了,特意往莊老那兒走了一趟,要了些上好的傷藥帶著,有備無患。
誰知,剛回了池月居,裴府居然又來了人。
來的還是落梅,卻是神色憂慮,“三姑奶奶,咱家老太太病了,還請您回去瞧瞧。”
裴錦箬倒也猜到,這回,裴老太太怕是真的病了。早前,她的傳言,因著是陛下賜婚,那些人都不敢真正指名道姓,說到底,還有層遮羞布,加之,她一直緘口不言,裴老太太又還算知道她的為人,雖然有些擔心,卻也不會上火。這回卻是不同了,裴錦芸的醜事鬧得人盡皆知,加上之前的擔慮,裴老太太也是上了年歲的人,不氣病才怪呢。
裴錦箬歎了一聲,讓人帶了些溫補的藥材,去知念堂說了一聲,便讓人套了馬車,往裴府而去。
到了裴府,果見裴老太太一夕之間老了好幾歲的樣子,躺在床上唉唉歎,說著說著便是一臉的老淚縱橫,嘴裏皆是“冤孽”、“家門不幸”、“她死了也沒有臉麵見列祖列宗”這類話語。
這便是心病了,裴錦箬好言好語勸了片刻,總算是哄著將藥喝了下去。那藥裏,大夫專門加了些安神的藥材,沒一會兒,裴老太太總算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