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之前司馬懿對局勢的精準判斷以及戰略的調度,王淩也發現他絕非池中之物,不過戰火無情,尤其是得知了他是自己好友司馬朗的弟弟,王淩更加不打算讓他冒險,所以還是打算勸他離開:“你可想好了,萬一你有個好歹,我可沒辦法向你大哥交代。”
司馬懿笑了笑,抬起右手搭在王淩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我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你轉告家兄,說我辦完事情便會回去的。”
見司馬懿的態度如此的堅決,王淩也不好太過勉強,正當他猶豫之際,忽然敏銳的察覺到帳外似乎還有其他人,於是他一個箭步衝出帳外,不曾想躲在帳外偷聽的人竟然是一女子。
為了以防萬一王淩迅速將其製服並捂其口,強行將這個女子帶進了司馬懿的帳中。
當司馬懿看到這個女子的麵貌時不由大驚,不過礙於情急並沒有急於透露自己的身份。
因為這個偷聽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張張春華。
為了以防萬一保全自己與司馬懿,王淩將手放在了腰際的劍柄上準備殺人滅口,司馬懿見狀趕緊阻攔:“王兄且慢!”
“你既然要呆在這裏,留她一命隻會將我和你相識的事情說出去,對你我都不利。”
正當王淩與司馬懿對話之際,張春華趁機張口死死的咬住王淩的右手,王淩在劇痛之下下意識的鬆開了自己的手,張春華也因此身體失衡倒在了地上,她冷眼瞪著司馬懿與王淩:
“袁熙大哥如此器重你,先生居然與此等賊子暗通!”
盛怒之下王淩顧不得那麼多,揮起手中的長劍便刺向仰坐在地上的張春華...
張春華因為懼怕趕緊閉上了雙眼咧嘴側過臉去,不曾想過了許久身體的每一處都沒有痛感傳來,等她嚐試著緩緩睜開眼睛時,驚訝的發現其實王淩的劍尖離自己的胸膛已經十分接近。
然而順著劍刃看去,阻止這把劍刺向自己的,居然是司馬懿的右手...
鮮血順著劍刃一滴一滴淌在地上,張春華看著眼前這個完全不熟悉的人居然為了自己,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抵擋了鋒利而又無情的利刃。
見司馬懿右手受傷,王淩趕緊收回劍:“你瘋了是不是,為了這個小丫頭居然...”
話音剛落,帳外卻傳來了巡哨衛兵的聲音,他們聽到了司馬懿帳內的聲響便來到帳外詢問:“司馬先生,是否有事?”
司馬懿顧不得不斷流血的右手,鎮定回答:“無事,將軍不必在意。”
巡哨士兵剛想離去,不曾想卻驚動了不遠處的袁尚,他仿佛聽到了帳內有兩個人的聲音,本就對司馬懿阻攔自己伏擊王淩、高柔一事耿耿於懷的他,正巧想要找個機會收拾他,便快步朝著司馬懿的營帳走過來:“恐防司馬懿為密探挾持,趕緊進去搜查!”
一聽袁尚的聲音,司馬懿感覺大事不妙,他趕緊將倒在地上的張春華扶起來用極短而又簡潔的話勸說她:“詳情容後解釋,眼下請相信我...”
不知道為什麼,張春華看到司馬懿那清澈無比的雙眸時,竟然令自己無法拒絕他...
等到袁尚粗魯的扯開帳幔時,本想抓司馬懿現行的他卻發現:
帳內除了對席而坐的司馬懿和張春華,並沒有其他的人。
見袁尚如此氣勢洶洶,司馬懿並未起身仍舊坐在原地麵色如常的仰視著他:
“三公子深夜來此何事?”
袁尚不忙回答司馬懿,而是不停的尋找著帳內隨身會出現的蛛絲馬跡,然而他尋覓許久始終沒有找到自己想到的東西。坐在司馬懿對麵的張春華雖然也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然而她的目光卻始終不離司馬懿藏在袖中的右手,鮮血染紅了袖管,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司馬懿看出了袁尚的目的,不動聲色的用右手拿起竹簡低頭閱讀著:
“公子找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了嗎?”
一無所獲的袁尚隻好放棄,轉而低頭看著坐於司馬懿對麵的張春華,冷言問道:
“深更半夜你在這裏做什麼?”
張春華看了看司馬懿的眼睛,微微咬唇後看著袁尚回答:“我方才在帳中讀書時遇到不解之處,心想袁熙哥哥說過這位司馬先生博學多聞,便來請教一二。”
看了看司馬懿手中的竹簡,袁尚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於是一甩袖子帶人離去了。
確定袁尚走遠後,司馬懿放下了手中的竹簡,懷著謹慎起見的心理走到帳幔口略微向外探望了一陣後對著帳內輕聲說道:“好了,已經安全了。”
這時帳內一側的布帳麵忽然滑落了下來,原來王淩就站在袁熙的眼前,隻是利用了布帳同色的原理隱藏了自己,袁熙居然被司馬懿這麼簡單的障眼法給欺騙了。
見危險已除,王淩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對司馬懿說:
“這個袁尚對你懷有敵意,繼續留在這裏對你很不利,你確定不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司馬懿看了看坐在案前死死盯著自己的張春華,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