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4年,東漢建安九年九月,曹操擊潰了據守鄴城的審配進而占據了整個魏郡,不久盤踞在中山國北部的高柔、王淩在王淩好友司馬朗的勸說之下正式向曹操歸降,之後並州刺史高幹在其從弟高柔的書信勸說之下,終於攜一州之眾向曹操歸降。
至此,曹操不僅占據了冀州西部大部領土,就連並州六郡也盡在自己手中。
此時的曹操已經徹底將自己的勢力滲透河北,大勢似乎不可逆轉。
在高柔、王淩舉眾歸順的消息傳到鄴城後曹操感到十分高興,一旁的郭嘉看曹操手握著王淩的親筆書信滿心歡喜的姿態,一語道出了他的心事:
“原本與深入中山國之袁熙保持對峙的高柔、王淩現在已經正式向我們倒戈,曹公之所以欣喜恐怕也正是因此吧?”
曹操放下了書信笑道:“奉孝所言不差,現在趁著袁熙還沒有時間反應,我要馬上命令高柔和王淩將其死死咬住,然後再遣已經占據河間的袁譚出兵斷其歸路,如此一來...”
一旁的曹洪聽曹操與郭嘉的對話顯得也十分興奮,他拍手叫好道:
“對啊,這樣以來我們不用那麼辛苦北伐幽州,便可以一舉消滅袁熙了!”
與曹洪的反應截然相反的是,曹丕卻對此持不同的意見:
“父親,袁譚在我們圍困鄴城的這段時間不斷掠取冀州東部數郡,其反意已十分明顯,此時讓他協助我們圍死袁熙,恐怕不太現實。”
聽曹丕這樣說,曹操和郭嘉麵麵相覷之後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在北平近郊袁熙的軍帳內,司馬懿正在大軍開拔之際伏於案前書寫著什麼,忽然他聽到帳外似乎有什麼動靜,察覺到異樣的他假裝不動聲色,繼續低頭書寫。
右手握筆的司馬懿偷偷將自己的左手伸進席案之下,緊緊握著藏在席案下的短劍,屏息以待著,直到那個人偷偷撩開帷帳走進來,站在他的身後。
這時司馬懿果斷的抽出劍,一個轉身順勢朝著身後的影子掄了過去...
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站在司馬懿身後的人僅用右手擊打司馬懿握劍的手腕,就令司馬懿的左手一陣酸麻,手中的劍也落在了地上。
當司馬懿看清來人的臉龐時,他便不急著彎腰去撿劍與來者鬥個你死我活,而是頗為驚訝的看著這個人:“你來做什麼?這裏可是袁熙的軍營。”
之所以司馬懿會對來者說話的口氣如此熟絡,原因在於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淩。
王淩確認周邊沒有人跟蹤後將手中的劍插回鞘中,十分嚴肅的對司馬懿說:
“我們已經投降了曹操,昨日曹操遣使送來密信,令我們趁著袁熙尚未返回幽州之際火速出兵將其困住,使他不得全身而退。我和高柔商量了一下,你隻身留在這裏萬一戰火大開,恐怕你會無辜受連累,所以我深夜孤身來到這裏把你偷偷帶回去。”
得知王淩的來意後司馬懿心中頗為感激,他擱下了手中的筆站起身:
“多謝兩位仁兄替小弟著想,既然你冒險來了我正好有事相托。”
說吧司馬懿將自己剛剛寫好的竹簡捧了起來輕輕吹了口氣,上麵殘餘的濕墨水很快就幹了。司馬懿將竹簡卷好後雙手遞向王淩:
“這是我親筆所書,仁兄你既然已經歸順朝廷想必通往河北的道路不會受到阻滯,所以請你將這封書信交給成皋城中的兄長司馬朗,告訴他我一切安好。”
一聽到司馬懿提到自己的兄長是司馬朗,王淩接過竹簡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之前聽你自稱姓司馬的時候我還在想怎麼會這麼巧,沒想到你還真是伯達的弟弟啊。”
司馬懿覺得奇怪:“你怎麼會知道家兄的字諱?”
王淩道:“我和他可是老相識了,之前在一個學堂裏呆過,之後也一直保持書信往來。”
“原來是家兄故交,仲達失敬了。”
司馬懿得知王淩與司馬朗是故友後,拱手向王淩行禮。
而此時的王淩卻沒有時間與司馬懿在這裏詳細解釋,他趕緊拉著司馬懿的手就想帶他離開:“這個還是留著你自己交給他吧,你的兄長司馬朗現在已經是堂陽縣的縣令了。”
“什麼?兄長現已在冀州?”
當自己聽到司馬朗現在已在冀州任職起,司馬懿就明白了他這麼做的用意:
雖然放自己孤身北上尋找張張春華,但是司馬朗的內心還是難以放心自己的。
王淩將竹簡按在司馬懿的胸口:“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詳細情況你等到了堂陽後自己去問他吧,眼下你必須趕緊與我一起離開此地。”
麵對王淩的不斷催促,司馬懿站在原地卻遲遲不動一下,王淩對他這樣反常的木訥反應感到很奇怪:“怎麼個意思?你想卷入這場戰火之中嗎?”
司馬懿麵色凝重,他掙脫開了王淩的手轉過身坐回原位: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我要找的人,況且我已經基本贏得了袁熙的信任,現在回去我不放心她的安危,兄台不用擔心我,在下經曆的刀兵也不少了,自有獨善其身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