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裏、路兩邊,到處都是綠意盎然的,象給大地鋪上了綠色的地毯。
甚至連銀杏樹葉都己經變得黃綠了,象極了一把把小小的扇子。
此情此景,不但沒有讓臧遠航輕鬆起來,反而更加抑鬱了。
他心事重重地走在大運河堰上,看到徐佩芸,甚至忘記了象以前那樣打招呼。
沒想到,徐佩芸卻破例微笑著說:“早安。”
臧遠航不由一愣,隨即道:“早安,今天怎麼這麼早?”
徐佩芸不好意思地說:“還有半年,我就要結婚了。今天是我在甜油坊上班的最後一天,明天,我就要呆在家裏為婚禮做準備了。”
臧遠航剛想說什麼,卻看到她手上的戒指,便苦澀道:“恭喜你。”
徐佩芸苦笑一聲:“謝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現在窯灣有很多關於二叔在北京揮霍無度的傳言,我想你一定感到很困擾,是不是?”
臧遠航故作堅強地說:“這事不要你管!”說完這話,便頭也不回地直朝前去。
徐佩芸呆了一呆,連忙喊道:“遠航,遠航。”
但是臧遠航己經走遠了!
與此同時,他的雙眼,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
為了掩飾,他迅速揚起了臉。
……
夜幕降臨後,來仕登舞廳卻熱鬧非凡。
陸慧珊和臧遠勝也混在舞池中,正開心地跳著交誼舞。
臧遠勝望著眼前的姑娘,深情地:“你以前不是不理我的嗎?為什麼今天主動邀請我跳舞了?”
陸慧珊天真爛漫道:“因為我們就要成為一家人了。
臧遠勝驚喜極了:“這麼說,你是被我的誠意打動了嗎?”
陸慧珊卻微微一笑說:“你想到哪兒去了?三嬸和我說,她找的媒人,很快就要到我家提親了。”
臧遠勝臉色立刻大變,甩開她的手,急急地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陸慧珊不以為意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臧遠勝怒道:“既然你就要和別人定親了,還找我幹什麼?”
陸慧珊無辜地說:“找你陪我來跳舞,慶祝慶祝呀。”
正好一曲終了,跳舞的人紛紛回到座位。
臧遠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衝進了人群,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陸慧珊立刻在人群中找著, 同時焦急地喊道:“遠勝,遠勝……”
但是她沒有看到遠勝的蹤影,卻看到臧遠航正失魂落魄地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看上去己經喝得很多了,卻還在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他一邊喝,一邊還喃喃自語道:“心愛的女人就要和別人結婚了,碼頭的新執照卻遲遲辦不下來,臧遠航啊臧遠航,你可真是個廢物啊,事業愛情雙輸,人生一敗塗地!”說完,又灌了一杯!
陸慧珊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奪下酒杯說:“你喝得夠多的了,不要再喝了!”
沒想到臧遠航直接拿起了酒瓶,同時醉眼朦朧道:“不要你管!”
陸慧珊卻理直氣壯地說:“我不管誰管?”邊說邊又奪過了酒瓶。
臧遠航指著她,慍怒道:“把酒給我!”
陸慧珊堅決地說:“不給!和我一起回去!”邊說邊要去拉他。
臧遠航原本想要掙紮,可是因為喝得太多的酒,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於是,己經喝得七八分醉的他,隻好任由陸慧珊拉扯著,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
中寧街的夜色,己經很濃了,各家各戶的店鋪前,都亮起了大大的紅燈籠。
臧遠航幾次想要甩開陸慧珊的胳膊,卻是渾身毫無力氣。
他走到一根柱子前,甚至差點兒絆倒,索性站著不走了。
陸慧珊責怪道:“不能喝就不要喝嘛,逞什麼英雄?”
臧遠航痛苦地說:“逞英雄?我現在是狗熊!不但北京方麵逼著我要錢,家裏人也沒一個給我好臉色,現在佩芸又要結婚了,我事業愛情雙輸,人生真是一敗塗地啊!”
陸慧珊傷感地說:“難道在你眼裏,除了你的碼頭和徐佩芸,就看不到別人了嗎?”
正在這時,一陣冷風吹過,臧遠航的酒就醒了大半,終於抬起頭,望著她那美麗而深情的臉,歉然道:“對不起,慧珊,你知道我……”
陸慧珊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喜歡徐佩芸!可是半年,還有半年,徐佩芸就要嫁給吳俊鋒了。難道這輩子不娶佩芸,你就不結婚了嗎?”
臧遠航搖搖頭,痛苦地說:“當然不是,人總是要向現實低頭的。”
陸慧珊緊握著他的手,幾乎是哀求了:“那麼,你現在就向現實低頭好不好?你現在就考慮一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