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秋厭惡地揮了揮手,一字一頓地說:“既然你不走,那就我走!”
鄭一飛知道事情己經無法挽回了,隻好絕望道:“好吧,我走。”說完,頭也不回地衝出門去。
這一趟北京之行,對他來說,實在屈辱!
……
剛吃過午飯,碼頭管理處一樓辦公室內,職員們象往常一樣,正在有條不紊
地忙碌著。
鄭一飛提著藤條箱,垂頭喪氣地走進來。
職員們見到他,俱都吃了一驚。
臧遠方更是詫異,急忙問道:“一飛,新執照還沒有辦好,你怎麼就回來了?”
鄭一飛鬱悶地說:“一言難盡。”然後沮喪地問,“老板呢?”
臧遠方盡管滿腹疑惑,但還是說:“在他自己辦公室。”
鄭一飛長長吸了一口氣,立刻腳步沉重地走上了樓梯。
臧遠方和臧遠茹互相望望,也急忙跟了上去。
……
碼頭管理處二樓辦公室內,臧遠航正坐在桌前,緊皺眉頭看著一份電報,隻見上麵赫然寫著:“為盡快拿到新執照,請速彙五萬,急!”。
鄭一飛推門進來時,後麵跟上來的臧遠方和臧遠茹也到了。
臧遠航抬頭看到他們,不由大吃一驚,猛地站起來,急切地問:“一飛?你怎麼回來了?”
鄭一飛萬分委曲地說:“我也不想回來,是徐立秋把我逼回來的。”
臧遠航聞言,眉頭一皺問:“逼你回來?為什麼?”
鄭一飛聽了這話,情緒便有些激動了,一向待人溫和的他,不由語氣慍怒道:“我真不知道,那個徐立秋到底在耍什麼花樣!他拿了我們那麼多錢,剛到北京就買房、買車,成天帶著一幫人吃喝玩樂,簡直花錢如流水,卻沒有做一件和我們碼頭有關的事情!”
臧遠方聞言,不由擔憂地說:“遠航,徐立秋對我們碼頭一點都不了解,現在又把一飛給攆回來了。他是不是隻是為了騙我們的錢,並不會為我們的新執照盡力啊?”
臧遠茹想了想道:“不如,我們拍封電報去北京,直接問問他,到底想怎麼樣吧。”
臧遠航激烈思考了片刻,卻搖搖頭說:“不行,‘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我們與北洋政府方麵的所有人脈關係,都己經沒有了。王誌信和他的幕後黑手,肯定不會就此罷休,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妖蛾子呢,所以我們一點都不能放鬆警惕。拿新執照這件事,除了徐立秋這條路,我們己經無路可走了。”
說到這裏,他象是安慰別人,又是自我安慰道,“再說了,他是我們碼頭派住北京的代表,代表的是我們碼頭和窯灣的臉麵,待人接物什麼的,確實不能有半點寒酸。否則,會讓北洋政府方麵看不起的,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我們,看不起我們,又怎麼可能把新執照給我們呢?所以,寧願我們碼頭這邊壓縮開支,也要保證他在北京大大方方、體體麵麵地出入。”
臧遠茹和臧遠方互相看了一眼,俱是滿臉擔憂。
臧遠茹忍不住提醒道:“可是遠航,我們碼頭現在的流動現金,己經非常緊張了。”
臧遠航立刻道:“事不遲疑!你馬上通知所有股東和高級職員開會。”
……
碼頭管理處會議室內,臧遠航正在主持會議。
臧家棟、臧遠勝、臧增年等人坐在會議桌一邊。
臧遠方、臧遠茹、鄭一飛等人坐在會議桌另一邊。
臧遠航表神凝重地掃了大家一眼,這才緩緩地說:“我們派人到北京負擔碼頭年審並拿新執照的事,相信大家都己經知道了。這次如果年審通不過,拿不到新執照,我們碼頭就得倒閉。可以說,現在正是碼頭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為了打通北京方麵的關節,現在急需要大筆現金。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從這個月起,所有股東和高級職員的工資,隻發七成。”
所有人聽了這話,俱都麵麵相覷!
臧家棟臉色驟變,回過神來,“霍”地站起來,同時“啪”地一拍桌子,氣極敗壞道:“怎麼可以這樣做?臧遠航,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不要相信那個吹牛大王、不要相信那個牛皮大王!你偏偏把我的話當成放屁!現在好了,他拿著碼頭的錢,在北京整日花天酒地的,你不但不製止,還把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臧增年也附和道:“遠航,你不要怪四爺爺我說破頭話,你這樣做,不但你二大不服氣,恐怕還會有不少人不服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