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浸在溫暖的水裏,我的思緒也漸漸沉澱,剛才刻意被我忽略的情緒也開始浮現在腦海裏。
軒冥哥哥,是你說要等我的嗎?雲兒不在你身邊,你難過的時候還有誰來安慰呢?
你知道嗎,其實雲兒正的後悔過自己一個人跑出去,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你現在也在回京的路上吧?就會像我一樣,在這相似的夜裏,想我嗎?
頭靠著浴桶壁、,我的眼前仿佛浮現出了一個高華如月的男子,在濃濃的月色下,仰頭看天的樣子。
軒冥哥哥,雲兒真的......好想你啊......
泡到水都冷了,我才依依不舍地站起來。在靈城,雖然王建業夫婦對我很好,但是在那種幹旱的情況下,有飯吃就很值得慶幸了,更不要說提到沐浴洗澡了。所以一吃完飯,我就迫不及待地要洗澡。
剛才的水裏,我回頭看了浴桶一眼,嗬嗬,應該混入了我不少的淚水吧。
將衣物穿戴完畢,我來到窗前,推開窗,望著天。
月光輕輕灑下來,把黑暗的天空照出幾分光亮,飄渺的雲就看得更加清晰了。一朵一朵,隨風而定,看似柔若無骨,卻是怎樣的困難都無法吹散的堅定。
軒冥哥哥,不論如何,我都會回去的。
夜晚的風,帶著幾絲涼意,吹過我還未幹透的長發。
這樣的夜晚,真的好像。五天前的夜晚,在同樣的月光下,我為他吹笛,為他解憂。五天後的夜晚,我一個人,對月獨眠。
不,不是一個人......
就著清淡的月光,我看見,洛驚風一個人在我和軒冥哥哥曾月下談心過的石桌旁,用劍勾勒出一幅絕美的畫麵。
他換上了一套月光白的衣衫,愈發襯得他氣質非凡。在月色下的劍舞,時快時慢,衣袂紛飛,竟有些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的意境。
也許是受了這不似人間般超然的情景的蠱惑,我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與盡量他減少接觸的陳諾,竟無意識般的下樓來到了花園裏。
直到夜間的涼風吹得我打了個哆嗦,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而此時,他也已經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停下劍,轉身對我笑道:“雲兒,這麼晚還不睡?”
如此,我也隻能接著往前走,笑道:“大哥不是也沒有睡?”
來到桌邊坐下,洛驚風將劍收回劍鞘,放在桌子上:“習慣了在月下練劍,師傅說這樣有益於劍術的提高。”
“真是如此嗎?”我歎道,“不過也是,萬物皆有規律,在月下練劍可能也是在吸收自然的風華吧。”
“沒想到雲兒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笑道,“為兄受教了。”
為兄......如果我哥哥還活著的話,他也許也會這樣對我說話吧?
我的哥哥......其實,我父母他們並不隻由我一個女兒,我還有一個大我八歲的親生哥哥。隻是,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和父母一起死在了治理河道的時候。那時,我才七歲,隻隱約對父母、哥哥有些許印象。
隻記得我的哥哥,人人都說他氣質卓然,風華天成,而且文采武藝無一不精,人人都說他日後定是寧國的一代風流名仕。隻是,他還來不及長大成人,就被死神奪走了生命。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妒英才吧?
我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武藝自是不用說,聽他的談吐,即使不是學富五車,起碼也該是個飽讀詩書的人。
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大哥,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