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蘇隻感到頭腦要裂開來一樣的疼。而且小便也憋得厲害。意識裏,她覺得有人扶她上衛生間。後來她就什麼都不知道,昏昏睡去了。

一覺醒來時,江蘇蘇發現睡在一個男人光滑的胳膊上。她眼睛大睜著,稍事回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和相目標睡在賓館的房間裏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一絲不掛的。她看了眼還在酣睡的相目標。趴在枕頭上哭了。

相目標把她往懷裏摟,被她使勁推開了。

江蘇蘇突然想起什麼,她趕快從床頭櫃上的小包裏,拿出自己的手機。手機已經關機了。關了手機,就等於和外界失去了聯係。她鬆一口氣。可她想不起來是自己在中午飯前關的手機,還是相目標替她關的手機。她很想回憶起這個細節,可她怎麼也回憶不起來。相目標從後麵又摟著她,在她耳朵、脖子上親吻。他的手也在她的乳房撫摸。她漸漸又鬆開來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她轉過身回應著他……

他們再一次飄入五裏雲霧之中了。

相目標鑽進衛生間了。在嘩嘩的水聲中,江蘇蘇說不上來內心的感受。她由最初的激動,漸漸變得理性了。

她看著他從衛生間出來,心不在焉地問,幾點啦?

相目標說,不著急的,才十一點多。

她急了,什麼?

天亮還早了,還不到十二點。天亮再說吧。你再睡一覺。

江蘇蘇迅速穿好衣服,急匆匆往外走。相目標試圖阻擋她,被她推開了。她小聲卻十分嚴厲地說,滾!江蘇蘇走到門邊,又轉回身,她扇了他一把掌,惡毒地說,你去死吧!我永遠不要見你!

江蘇蘇走在長街上,她打開手機時,已經過了深夜十二點了。江蘇蘇感到害怕,這時候,深更半夜的,怎麼回家向許可證交代啊。有一些車輛從她身邊一閃而過,也有一兩個夜遊的情人,還有一輛出租車在她身邊減速,鳴喇叭。江蘇蘇在大街上也不敢停留太久。她真的恨自己了。她一邊流淚一邊給家裏打電話。電話剛撥通就有人接了,是許可證接的電話。她聽到許可證喂一聲。江蘇蘇也喂。許可證說是蘇蘇啊,你幾點回來啊?江蘇蘇聽到電話裏,傳來了一聲調主的聲音。江蘇蘇心裏平靜多了。江蘇蘇說,他們還沒走啊。許可證說,他們打牌,要玩一個通宵,喂,蘇蘇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江蘇蘇說我回不去了,我走不了了,她們也拉著我打牌。她們……她們瘋死了,哪天還要殺到我們家打牌呢,還要嚐嚐你的手藝呢。許可證說,好啊,歡迎她們,我還沒見過你同學呢?你輸沒輸?江蘇蘇一時沒反應過來,說,什麼?許可證說,你輸了還是贏啦?江蘇蘇說,你說前兩局啊?輸一局贏一局,現在是決勝局,我們領先打九。許可證說,她們呢?江蘇蘇繼續撒謊,她們打八。許可證說那不是差不多嗎,好吧你玩吧,等一會你打電話回來,我開車去接你。江蘇蘇說,再說吧。

掛了電話。江蘇蘇感到冷。江蘇蘇望著黑漆漆的夜幕,不知道怎麼辦了。不過剛才的那種恐懼沒有了。江蘇蘇又不由自主地望一眼那幢不起眼的建築,明月賓館三樓有一間房裏亮著燈光。江蘇蘇約略回顧了一天來的心情和感受。她眼淚再次悄然流下。

江蘇蘇後來還是敲開了明月賓館308房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