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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大男人在街頭猛吸幾口流動的空氣,也沒覺得街頭的空氣比茶社的新鮮多少。
張田地說,今晚我帶你到一個好地方玩玩。許可證說,算了吧,蘇蘇還讓我早點回去呢。許可證又說,蘇蘇差一點跟我來玩。張田地說,那你怎麼不把她叫來?許可證說,她聽說我跟你在一起,又不來了。這話許可證隻是隨意一說而已,張田地心裏卻咯噔一下,以為許可證的話是有所指的。張田地看許可證自自然然的表情,懸著的心又放回了心窩。張田地和江蘇蘇在此之前,差點出了一點事(這是後話,暫時不說)。
張田地開著車,把許可證帶到一個地方。
許可證下車一看,說這是哪兒啊?好像沒來過啊?
張田地說,這是水簾洞大酒店的後院。
許可證知道張田地是什麼意思了。水簾洞大酒店的小姐都是上檔次的。可許可證還是漫不經心地說,不是說去洗澡的呀?
張田地說,你昨天剛洗過,我讓你來瞧瞧新鮮。
許可證說,你別說,這兒我還真沒來過。
許可證和張田地沒有走前門乘電梯,而是從一個樓梯拐進了一個長長的走道,上了三樓。三樓是個熱鬧的地方,大小歌廳有好幾個,還有許多像賓館標準間那樣的包間。他們倆剛進走廊,就有一個穿一身紅色製服的侍者迎上來,張田地跟他小聲說幾句,侍者就引著他倆往深處走。有好幾個房間門都是開著的,房間裏擁擠著好多小姐,表情木然地迎門而坐,就像魚販子筐裏的沙光魚。他們拐一個彎,侍者開了兩個房間,張田地和許可證走進其中的一間。張田地說,你看看音響如何,我去給你喊個歌手來。許可證試試音響,開始選歌。片刻之後,張田地回來了,從他身後閃出一個小姐。張田地說,老板,我給你找一個會唱歌的。張田地又說,小姐,你陪我老板好好唱,好好做。小姐操一口灌雲普通話,說,大哥你放心就是噢。張田地對許可證說,老板,我就在你隔壁,兩個小時以後你去喊我。張田地沒說他來喊許可證,而是讓許可證去喊他,言外之意是,這兩個小時你可以盡情地玩,沒人來打擾你。張田地說完,帶上門,出去了。許可證這時候才看看小姐。小姐瘦瘦小小的,含羞帶笑的樣子,這讓許可證非常吃驚。通常情況下,小姐們都沒有這樣的表情,這種含羞帶笑的樣子,不是隨便能裝出來的。更讓許可證吃驚的是,小姐竟是那樣的年輕,還那樣的漂亮。小姐說,大哥你不認識我噢。許可證把話筒塞一個給她。許可證說,你會唱什麼歌,我給你找。小姐伸出雙手去拿話筒。小姐把話筒和許可證的手一起抱到懷裏了。小姐說,大哥唱什麼歌噢,唱歌有什麼好玩噢。許可證想把手往後縮,他是覺得,太快了吧,就這樣直奔主題啊。可小姐不讓他把手縮回去。小姐把許可證的手按到自己乳房上了。
半個小時以後,許可證坐在沙發上。小姐坐在許可證腿上。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把事情做妥了。許可證很滿意。
小姐說,大哥好厲害噢,有十幾分鍾噢。
許可證手還不老實,他說,我沒認真,我認真能做半個鍾頭。
小姐說,大哥你想嚇唬我噢,半個鍾頭要累死我噢。
許可證說,我看你還太小了,是不是逃學出來玩的呀?
小姐說,大哥你不要瞎說噢,你瞎說要出事的噢。
許可證想笑。他怎麼看都覺得她還太小。她身上到處都緊繃繃的。許可證說,你不說老實話我不喜歡你。
小姐說,大哥我好怕噢。
許可證說,你說你是不是逃學逃出來的。
小姐說,剛才那個大哥讓你兩個小時去喊他,現在都快三個小時了。
許可證看一下手機上的時間,說,還不到四十分鍾。
小姐說,行了噢,行了噢,我那邊還有事噢。
許可證說,不行,你說你有幾歲,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學校念書。
小姐不想說,央求許可證讓她早點走,她說耽誤一分鍾就是一分鍾的錢。許可證存心想逗她玩。逗了半天,小姐急了,才說她二十一歲,姓劉,叫劉芹芹,在本市職業技術學院讀書。她還說她平時不出來,隻在星期五星期六才偷偷出來玩兩個晚上。許可證不管她說真說假,就讓她走了。
許可證整理一下衣著,又整理一下心情,去喊張田地了。
他們在回去的路上,張田地說,這麼快啊。
許可證說,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