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心下有些戚戚然,想起自己穿越到這裏之後,對她最好的幾個親人,外祖母早已去世,而今赫連舅父也不再的。那麼,這京城,以後再回來的時候,吸引她的,也就隻剩下宋子嵐和葉赫明露夫婦等人了。
或者真是應證了那句話,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吧?子初恍惚想著,最後抱緊了君玉辰,有些嬌慵的說道:“玉九,但願以後每一年,我們都能如此相依相偎著度過。”
“嗯,一定會的。”
君玉辰微微一笑,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子初的額前。
子初良久微笑,以此阻止他人窺探內心……
初三這日,循例,便是宋子嵐夫婦進宮來給子初拜年的日子。子初看見宋子嵐臉色有些憔悴,心下明白,知道宋石安居然是假冒的之後,想來不管是她還是宋子清,甚至是宋思文,都很難以接受。事實上,在最初知道真相的時候,她也一度不可置信。要知道,宋石安畢竟已經位極人臣,他這樣一個人,能輕易被人冒名頂替,還一瞞就是十年,這也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笑話。
因此,出於不想讓人過分非議這方麵的考慮,皇上和太上皇商議之後,最終決定,此事還是秘而不發,改為對外宣稱宋石安染病在床,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待年節過後,自然,便會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讓他在世人的讚譽聲中“病逝”。然後皇上再下旨加以恩恤其家人,如此,也算是全了上下所有人的體麵,就連子初等家屬,也挑不出絲毫錯處了。
果然,在花廳略坐了片刻之後,宋子嵐就借故說自己想要出來看看雪,留下南宮清揚和君玉辰兩個男人對坐喝茶說話,自己則跟子初來到了簷下,一麵看著霏霏飄雪,一麵感慨道:“長姐,你知道嗎?最開始知道這件事時,我真的不敢相信。原來我們叫了十年的父親,居然是個外人。真是可笑,我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你說,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子初聞言亦十分唏噓不勝,道:“不單是你沒發現,就連你母親,還有我母親,還有祖母…….她老人家作為母親,居然都沒有發現!所以,這不是我們任何人的責任,或者,是父親生前就跟我們這些親人隔閡太深了吧?對了,子嵐,我看你今天心事重重的樣子,莫非是有什麼事?”
宋子嵐點點頭,有些哽咽的說道:“是的,其實這大年節時分,我不該拿這些話來讓長姐你煩心的。可是……..子清她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迫在眉睫,長姐,你當初能夠救我於危難之中,我想,若是子清她真的誠心悔改的話,你也會給她一個機會的吧?“
原來,當日葛思恩一怒之下,便將宋子清押去了私牢當中。他身邊的幾個小廝,得了主子的吩咐之後,自然毫不客氣的將她給糟蹋了。待後來宋思文身邊的雲兒得到消息之後,再勸宋思文前去搭救時,已經晚了。宋子清遭此大劫之後,整個人都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如今每日隻是形同行屍走肉一般,不言不語,隻會對著人發呆,生活都幾近不能自理,也就同個廢人差不多的光景了。
但宋子嵐覺得,如今妹妹的清白之身已毀,當務之急,肯定還是要找個合適的人將她給嫁了。女人的心,最終隻會牽掛在夫君和孩子身上的,到那時候,她便不會再去回憶從前的那些噩夢一般的經曆了,
否則,這若是讓妹妹繼續沉湎於往事當中,到時候豈不是不能自拔,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子初聞言沉默不語,想了半響,才歎息道:“她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確實是很讓人同情的。至於之前的那些事情,大家都是姐妹,倒不是不能原諒她,隻是,如今這樣的情況,要替她找個門當戶對的親事,卻已經不太容易。你也知道的,我雖然是王妃,但畢竟隻是內命婦,更何況,定王的封地遠在雲州,京城之中,除了你們夫婦和江家之外,我能夠公然來往的也就是赫連府了。其餘的人家,便是有心想跟我來往,也要避諱一二。畢竟親王不便久留京城,這是祖宗家法,不能違逆的。“
宋子嵐點點頭,也是心有戚戚嫣的說道:‘恩,這些話夫君也跟我說過。說子清這樣的情況,除非找個喪婦的低等武官,否則真是難以匹配。可是現在子清她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我想,也不必拘泥什麼夢當戶對了,能夠找個知冷知熱的疼惜她的男子,便是福氣。雖然說對方身份低了些,可隻要子清能跟他過得好,咱們將來就算離開京城,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