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金旭王朝的皇子們大多自幼跟著狩獵,成年後射箭之術都是不錯,但見過太子君玉碸的身手之後,就算是素日跟在上官元吉身邊的侍衛們也暗暗佩服,再加上東宮那邊的侍衛們齊齊助戰,一時間內臣們遙遙相合之下,隻將叫好聲吼得震天價響,一時間整個狩獵場內頗有些地動山搖的景象。
上官婉音心下暗暗不屑,連忙朝自己父親那邊打眼色。示意父親一定要蓋過太子的身手,卻見自己父親隻是微微搖頭,而後下馬一臉謙卑的說道:“太子殿下真是好功夫,老臣欽佩之至!”
聞言,上官元吉身邊的侍衛都知道,這是自家將軍不願跟這年輕的太子一爭高下,更不願折損了皇家的威名。
隻是君玉宸卻隻是淡淡一笑,他漫不經心的朝上官元吉和他身後掃了一眼,這一笑之中掩蓋了所有的情緒。而後便聽他“呲!”的一聲,火紅赤兔馬無比矯健,馬上的少年更是朗然傲氣,龍袍上的四爪金龍雙目欲呲,隨著風生躍活動起來,那是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皇室威儀。
見他騎馬走遠,年輕懵懂的少女看著那背影才癡癡的幻想著,若是有朝一日,宸哥哥能夠取而代之,自己能站在帝王身側,與他一同俯視普天下的子民,讓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仰視自己的風采,將是何等驕傲飛揚的心情?
本來,凡是公侯家的未婚女子,都必須參加每隔三年的秀女選試,不過以上官元吉之勢力,是完全可以搪塞過去的。
所以,一直以來,上官婉音都在心裏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嫁給君玉宸作為他的王妃。但誰知道,命運弄人,其心何其殘忍?兜兜轉轉之間,她不但沒有天從人願,反而是最終在曆經波折之後,成為了君玉碸身邊這寵冠後宮的貴妃娘娘……
----不對,是如今的皇貴妃娘娘。
上官婉愔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才走兩步,就眼前一黑,癱軟到了地上。
“娘娘!皇貴妃娘娘!來人啊,去請太醫,快點去,皇貴妃娘娘昏倒了!”
“婉兒,婉兒,你醒醒!你不要嚇朕,你快點醒醒啊!“
“皇上……”上官婉音蒼白的嘴唇隻喚出這一聲,待看見眼前模糊而又溫暖的那個身影之後,一直以來被積壓在心裏的怨恨與委屈就徹底席卷上來,在人前用來勉強支撐意誌的堅強也在這一刻忽然瓦解崩潰。
“君玉碸,你告訴我......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上官婉音伸手揪住君玉碸胸前的衣襟,兩人糾纏間,她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氣悶,接著就是“咚”的一聲,竟然直挺挺摔倒在君玉碸的懷裏,昏迷之前眼角滑落一滴熱淚,濺落在君玉碸身上明黃色的龍袍上氤氳湮開來。
君玉碸抱著她急的不行,大冷天的,他幾乎是汗都要冒出來了。自有太醫和醫女搶著上前來,隻是他緊緊的抱著懷裏的人,好一會才在劉產和幾個嬤嬤的勸說之下,騰出了一點地方,讓太醫隔著紗簾把了把脈搏。
“怎麼樣?太醫,皇貴妃的脈象如何?她可有事?胎兒呢?一切安好否?”
太醫們都是人精裏的人精,見皇帝發問的首先是大人,其次才是皇貴妃腹中的龍種,便知道皇帝在意皇貴妃多過於孩子。但事關皇室血脈,又是皇帝目前唯一的子嗣,幾人還是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一個為首的出來硬著頭皮回道:“皇上,微臣等把過皇貴妃娘娘的脈象,娘娘因為傷心焦慮動怒,所以才剛有些胎氣不穩脈象絮亂。不過請皇上放心,微臣等已經給娘娘開了安神定驚養心的藥了,相信娘娘隻要喝了,一定能平穩下來。隻是,這雖然說過了前麵三個月就能胎氣平穩,但也要切記,孕婦是不能傷心更不能動怒的。否則,若娘娘作為母體一直這般心神煎熬,將來生產時,便十分凶險了......”.
“是啊皇上,這懷孕之人最忌心血老神。若是再遇上什麼刺激的事情的話,隻怕是會早產。皇貴妃娘娘腹中的胎兒此時尚未足月,發育更是未曾完善,所以,還請皇上多多體諒娘娘,萬不可再讓娘娘動怒傷心了.......”。
早產?凶險?
君玉碸怔怔的看著幾個太醫輪番在自己麵前說著這樣的話,腦中猶如千針萬針紮下一般,痛的連呼吸都有些停頓了。
他不敢想象,若上官婉音醒來之後,再向自己追問事情的真相,自己該如何向她解釋?是說真話,還是繼續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