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宋子嵐歪打正著的這麼一出,宋石安原本對朱曉顏十分冷淡的心思倒又有了幾分活躍。主要是他時常在沐恩堂陪母親吃飯,也吃了幾次宋子嵐做的毛血旺和水煮牛肉,吃著吃著,也就覺得那味道十分的帶人的。
再加上這幾日以來他精神大好,在朝堂上也是諸事順暢,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心裏就有幾分歸功到女兒宋子嵐的身上。不管怎麼說,朱曉顏都是宋子嵐的娘,如此一來,便算是愛屋及烏,來到春華院雖然不會像從前那樣時時留宿,但正所謂見麵三分情,這一來二去的,整個宋府上下便知道了,二夫人重新複寵,兼之連二小姐都十分得臉了。
赫連府的書房中,聽完探子的密報之後,赫連浩然隻是微微冷笑,道:“好,我就是要整個宋府都掉進這個陷阱裏來,宋石安,你以為你眼下春風得意馬蹄疾,事事都順風順水?我就送你一個情麵,讓你臨死之前,也能再張狂一回。”
見狀,身邊的管事便趁機上前道:“老爺,表小姐日前交代的事情,小的們都給辦妥了。那店子雖然盤的大了些,但裏頭的設施和間隔,小的們也是第一次見。就是搞不懂表小姐到底要用來做什麼?嘿嘿,也怪小的們孤陋寡聞,長到這麼大,居然還沒見過這樣的排場。”
赫連浩然聽身邊的人說起子初這麼個寶貝外甥女,便有些得意的一笑,道:“這些你們都不要多問,也不許多打聽。總之我就一句話,凡事隻要表小姐交代下來,你們就要一五一十的替她給辦好。若是敢偷奸耍滑,欺負表小姐年紀輕不懂事的話,叫我知道了,你們該知道厲害的。”
赫連浩然在京城的商場上縱橫馳騁多年,可謂是手段十分了得。這幾個人都是在他身邊做了幾十年的老人,哪個不曉得其中的分寸?當下連忙躬身稱是,待出了書房的門之後,各自也不敢互相多做交談,隻分頭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隻是赫連浩然這頭才剛剛舒心了一陣子,不多時,後院那邊又有人來報,說是老夫人念叨著外孫女,要讓他立即去請子初過來這邊陪自己說話。
這下子,可把個赫連浩然給愁壞了。本想照直說吧,子初被皇後請進了宮,都好些天了也沒回來。自己都正在為這事忐忑呢,但又怕母親愛外孫女心切,忍不住要頂著大太陽進宮去。
但不說吧,母親那頭又沒法交代。
正為難時,幸得長子媳婦過來請安回事。聽了公爹的為難之語之後,她便利落的說道:“父親大人這有什麼好為難的?照媳婦說啊,這老祖宗可不是就是上天送給父親的一張好牌麼?老祖宗與太後算是舊日相識,父親既然擔心子初妹妹在皇後宮裏的情況,何不幹脆讓老祖宗進宮去見見太後她老人家?都說是皇室最重尊卑上下。太後她貴為皇上的母後,又是皇後的婆母,隻要她開口,您還擔心皇後娘娘繼續扣著子初妹妹不放人?”
“這個主意不錯,嗯,你說的很有道理,就照你說的這麼辦!”
赫連浩然聞言果然正中下懷,他一麵安排人送母親進宮去見太後,一麵又對著媳婦問道:“對了,你母親這幾日的病情怎麼樣?我聽說,都是你在她跟前侍奉湯藥?”
見公爹問起這個,赫連府的少夫人心裏跟明鏡似的,便垂眸笑道:“是,媳婦正要跟父親大人回稟此事呢!也不知道為什麼,母親大概是嫌兒媳笨手笨腳,所以,連日以來,雖然每每到了藥熬好之後,兒媳便立即趕過來侍奉母親吃藥。但母親卻總有諸多借口,不是說藥湯太燙了,就是說味道不對。所以…….”。
“所以,這些天以來,她一口藥也沒有喝下去,所以病情才一直反反複複,沒有半點起色對不對?”
赫連浩然心下了然,他將甑氏身邊得力的人全部抽調開。又暗中封鎖了甑氏朝娘家傳遞消息的通道,如此一來,妻子便隻能困守在赫連府中。因為忌憚兒媳婦有樣學樣,也在自己的藥裏下點什麼東西,她這些天是一口藥都不敢進口,唯恐一時不慎,就被媳婦給害了去。
要說對於甑氏的這些心思,赫連浩然原本是十分無奈而又心痛的。但此時聽完兒媳婦的回稟,他心裏還是怒意大過於往日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