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想自己自娶她過門以來,就是身邊的姨娘和通房丫頭都是她安排的,這個家裏,雖然母親有時候會對妻子有些看不慣,但上上下下,哪個不是把她當做正經主母來看待?她一句話,難道還有誰敢不尊不成?
但自己最不能容忍的,卻是妻子對著自己的老母親暗下黑手。想到這裏,赫連浩然決定,除非妻子悔悟過來,主動向自己請罪。自己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還有幾個孩子的份上,就原諒她這一回。否則——她既然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也就不要怪自己絕情了!
這邊,赫連浩然對著妻子的所作所為暗暗咬牙切齒卻苦於情麵不好挑白。那頭,甑紅袖也在自己屋子裏稀溜溜的吸著鼻涕,用了好幾條絲帕之後,這才用著濃濃的鼻音說道:“來人,去,給我悄悄去藥房抓副藥方過來。你們兩個悠著點,到後麵小廚房用紅泥小爐子給煎好了。不然,本夫人這病,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了!”
聞言,甑紅袖身邊的人都是苦著一張臉,道:“夫人,您有所不知,這幾日,咱們府裏出了幾樁偷盜的案子。老爺十分的震怒,所以連帶著各房各院的人進進出出,帶著什麼東西都要經過仔細的盤查。奴婢之前也不是沒試過給您偷偷抓藥,但還沒走到門口,見著那架勢,就趕緊偷偷的把藥給丟了.......”。
甑紅袖聞言又氣又急,連連咳嗽了幾聲,才拍著自己的胸脯道:“那......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不管怎麼樣,她端來的藥,我是一口都不敢喝的......誰知道裏頭放了什麼呢,指不定,她也早就巴不得我早點死了算了!”
甑氏身邊的人聞言也有人忍不住在心裏暗暗不屑吐槽,心道你這是害人終害己,活該!
隻是想歸想,麵上依然十分恭敬的說道:“其實奴婢看著少夫人那模樣,也未必就有這樣的膽子。夫人您想啊,您是她相公的母親,大少爺從來都是十分的孝順,少夫人但凡還顧忌著跟大少爺之間的夫妻情分,就不可能生出這樣忤逆的心思來啊!”
話未說完,甑紅袖就啪的一聲,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摔上了她的臉。
“都給我出去!出去!一個個的,也不知道腦袋裏長些什麼東西,滾,不要叫本夫人在看見你!”
甑紅袖果然被這番話激怒,她心裏又羞又愧又惱恨,一時間心浮氣躁,連帶著喝下去的清水都覺得味道格外的苦了。
一會兒到了傍晚,大夫過來請脈的時候,便覺得她的脈象又沉重了幾分。聽大夫吞吞吐吐的一說,甑紅袖的心裏就更多了幾分狐疑。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覺得自己一定是被兒媳婦給害了,不然,怎麼好端端的一個傷風感冒,也弄了這麼些天去沒有絲毫進展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甑紅袖心裏越是這麼想,就越是覺得不安。連帶著什麼東西到了她嘴裏,她都覺得是有毒的。不但吩咐身邊的人所有東西都要用銀針試毒,就連晚間兒子回來之後前來向自己請安的時候,她都忍不住道:“我的兒啊,為娘的含辛茹苦的將你撫養長大,卻不想,如今看不到你兒孫成群,就要離你而去了......”。
赫連浩然的長子赫連清雲性格也是十分的孝順,聽甑氏這麼一說,又見母親臉色晃白,氣色看起來十分的虛弱,他自是擔心不已,便安慰道:“母親千萬不要這麼說,這樣吧,兒子明日就先推了外麵的公事,一心一意在母親床前侍奉。不管怎麼樣,母親您的健康,才是最最重要的頭等大事呀!”
見兒子孝順,甑紅袖心裏也是十分安慰的。但她旋即搖頭道:“不不不,你父親已經指了你媳婦過來,若是我這邊再勞動你,你父親知道了豈不是要怪我無病呻吟?就是你媳婦,心裏也指不定會怎麼編排我這個做婆婆的呢!”
赫連清雲聞言便皺眉道:“母親您想得太多了,父親一向最是尊重您,再說了兒子過來服侍您乃是天經地義的孝道人倫,父親知道了又豈會心中不悅?就是芝華那邊,她是賢德懂事的好女子,也隻會一心一意孝敬母親,哪裏敢編排您什麼?”
甑紅袖這下子逞心如意了,想著隻要是兒子在自己身邊,吸附能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再做什麼手腳。這個主意一定,她便假意推脫了一陣子,然後便半推半就的應了下來,並道:“既然你一片孝心,為娘的也不好推脫。不過你要跟你媳婦商量好,千萬不要讓她心裏對娘有什麼意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