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愛之天使,隻為柔存(2 / 2)

駱安琪在這三個男人身上掃視了許久,方才緩緩一笑,說:“你們三個,很好。”

三個男人神色身形俱是不變,宛若沒有聽到一般。

駱安琪見狀,神色不變,繼續微笑說道:“隻是,你們三個,我隻能帶走一個。”說著抬起頭看看天空中的太陽,“給你們三十分鍾的時間做決定,現在開始計時。”

三個男人聞言同時抬頭,眼神即刻鎖定了另外兩人。此情此景之下,所謂“決定”,絕不是通過舉手表決決定的。

一個月前,十五年前被從孤兒院帶走的男孩兒,在長大成人之後,終於又重聚在了一起。隻是,正如當年沒有離別之殤一般,現在也沒有重逢的欣喜。因為他們的經曆和使命,更因為他們的重聚原因和重聚之地--這座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死島”。他們要在沒有任何供給的前提下,在這裏生存一個月,活下來之後,再同一起從孤兒院出來的“兄弟”進行永久的告別。

一個月後,原本的六個人隻剩下了三個人。最後的“告別式”也已經開始。

駱安琪麵色平靜地望著波瀾壯闊的海麵,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麵前三個男人的廝殺。又一個二十年過去了,駱安琪,這個名字還真是難聽呢。想到這裏,駱安琪的嘴角突然浮起了一絲微笑,與以往的任何笑容都不同,不是在媒體鏡頭前堆起的聖母般的笑臉,也不是剛剛那種參雜著殺意的冷笑,隻是純粹的發自心底的笑,幹淨而明媚。

待駱安琪回過神來時,麵前隻剩下一個男人,單膝撐地,半跪在她麵前。這個男人麵容冰冷,眼神如死水一般,不帶任何情緒。他的跪倒並不是因為屈服,而是因為身體的傷,以及剛剛的廝殺,讓原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難以支撐。

駱安琪收起笑容,隻是冰冷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不若剛才一般,垂首低眉,隻是與她對視,眼底不見絲毫懼色。或許,這些人早已沒有恐懼了,有的隻是對強者的敬服。

兩人對視了幾分鍾,男人終於敗下陣來,艱難地支撐起身體,站立在駱安琪麵前,一如之前恭敬的姿態。他的腳畔,是十幾分鍾前,還和他並肩而立的“兄弟”的殘破的屍身。

“從今天起,你叫魏林。”

“是。”

三天後,“愛之家”福利院院長駱安琪遭遇車禍不幸身亡的消息傳遍d市。前來參加葬禮送殯的人,除部分政府官員外,還有一大批早已成家立業從“愛之家”走出來的孤兒,當紅明星李子亦還葬禮上代表眾多的孤兒進行了簡單而沉重的致辭,以示哀思。除此之外,更有一些民眾,自發來到喪禮現場,為二十年如一日始終置身於d市兒童福利事業的駱安琪送行。對於此事,各大媒體也紛紛進行了報道,稱讚她為本國貢獻最為傑出的國際友人之一。

根據駱安琪的生前意願,將為其舉行海葬。隻為駱安琪曾公開說過,從“愛之家”出來的孤兒分布世界,一朝身死,隻有魂歸大海,方能聯係所有。

“大愛天使,奉獻人間二十載,芳魂離去;深慟哀思,牽掛天地百萬心,齊盼重來”,不知是誰送花圈挽聯,在靈堂前,白紙黑字,分外顯眼。

桑榆慶正在會議室開會,得知這一消息,匆匆趕到舉行駱安琪喪禮的靈堂。在親眼看到駱安琪經過化妝的遺體後,方才放心離去。

隻是才到家中,家裏的傭人便遞過電話,一個清脆婉轉猶若黃鸝的女聲在電話那頭響起:“桑先生,和駱女士的約定可不要忘了哦,三天之後,我會登門來接您的寶貝女兒哦。”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那略帶著笑意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環繞。他無力的窩在沙發裏,隻覺得自己像是一直誤入蛛網的昆蟲,直覺地知道有危險,卻始終分辨不出,這危險究竟來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