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結局(1 / 3)

再走下去,颯風便沒有了看景的心思,再美的景致,也需要有好的心情配合才行。

大約走了兩個時辰,也不見天上的太陽移動位置,好像時間在這個世界是被定格的。

大河突然出現在眼前,河水清澈,水裏的魚兒都是金光閃閃的錦鯉,搖頭擺尾,不亦樂乎。

河麵極寬,隻能遊過去,颯風彎腰試了試水,驚得立即抽回手,河水極冷,刺的人骨頭都被冰住了一樣。

颯風坐在河邊,要看河對岸,隱隱有笑語傳來,河對岸有人!

颯風大喜過望,雙手作喇叭狀,大聲喊著,“有人嗎?”

風聲把他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笑聲戛然而止。

片刻,就見有人從對麵的桃花林探出頭來,向河對岸張望。

颯風高興的揮著手,向對岸的人打招呼。

對岸的人看到颯風,愣怔片刻,向回跑了,颯風感到奇怪,他是怕自己嗎?

不一會兒,對岸的桃花林跑出一群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颯風,颯風微一愣怔,大喊道:“請問,這河上有船嗎?”

對岸有人搭了話,他的聲音也很大,隻是被風吹的七零八落,颯風聽得不甚完整,大致意思,還是明白了,吃上九個三仙果,就可以遊過來。

三仙果是什麼?難道?是他剛進來時候吃到的那個紅澄澄的果子,颯風握了握拳頭,歎息一聲,轉身又往回走。

早知道,上樹去吃上八個,不就沒有這事了。

又要走兩個時辰,這是哪裏?太折磨了。

不知道那群人裏有沒有娘子,但願娘子也住在這裏。

再回到河邊的時候,天上的太陽依然高高懸掛,未見絲毫移動,隻是祥雲的位置好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那些人好像並沒有事情做,一來一回,加上上樹的時間,四個時辰已經超了出去,他們還是在河邊等著颯風的歸來。

再次伸手入水,果然不一樣了,讓颯風想起了和爸爸泡溫泉時候的情景。爸爸,我已經心滿意足,雖然隔一個遙遠的時空,我還是見到了你。此生,不再遺憾。

遊過大河,颯風抬眼看著一眾人,驚訝的忘了打招呼,這些人,真是五顏六色,比在那個世界裏看到的還要精彩。

颯風抱拳行禮,雖然渾身濕漉漉,依然掩不去他溫潤如玉的風姿。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聽懂他的話,幾個和颯風形容相近的人走出來,笑著和他打招呼,其他的人,都是一臉的茫然,聽不懂颯風再說什麼。

指點颯風過河的那人爽朗的一笑,道:“公子,我們等你很久了。”

颯風還以為他們是等他過河等了很久,笑了笑,禮貌的說道:“那棵樹太高了,所以費了一些時間。”

一群人擁著颯風向前走,大約一炷香時間,颯風總算看到了一處莊院。

莊院極大,占地有百畝左右,門口的石雕有些奇怪,兩隻類似麒麟獸的東西威嚴的佇立在門口,張牙舞爪。

上了台階,裏麵迎出一群人,看到颯風,也是歡喜異常,颯風更加奇怪,這到底是哪裏呢?

莊院之中,到處繁花似錦,鬱鬱蔥蔥,讓人看不出季節。莊院中既有蒼天的古木,也有蔓蔓的藤蘿,更有爭奇鬥豔,香氣馥鬱的萬花在風中搖曳生姿,讓人不禁心神迷醉,流連忘返。

來至廳堂,隻有幾人簇擁著颯風走了進來,其餘人都守在門口睜大眼睛看著颯風,還有些人則被氣勢森然的大鵬吸引了去。

那人為颯風一一介紹道:“我是尚林,這是楊曉柏,這是孫思寧,我們來自中華,這是崔允開,他來自朝鮮,這是織田九郎,這是彌佑衛門,他們是日本人,我們,分別從不同的時間來到這裏,我來的時間最長,如果沒有算錯,已經四百多年,崔允開來的時間最短,他到此也不過是三十多年的光景。”

颯風有些暈了,這些人,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他們如何來的這裏?

尚林笑著請他坐下,開始講述這裏發生的一切。

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一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後乃有三皇。數起於一,立於三,成於五,盛於七,處於九,故天去地九萬裏。

伏羲、女媧為陰陽二神。伏羲、女媧結婚生育四子,才育有萬物,這是陰陽化育萬物的開始。

孰料,人類越來越多,戰爭越來越頻繁,伏羲女媧便將時空劈為九節,互不相通,即便是有一兩個毀於戰亂,人類也不致滅絕。

這裏,是所有時空的節點,他們因為各種不同的原因穿越時空,卻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裏,不死不滅,每日在這莊院混沌度日。

上神給他們暗示,他們現在是九百九十九人,隻有再來一個人,他們才能回到各自的時空,與家人團聚。

這裏景致雖美,但每一天都是這樣毫無變化,任誰也沒有心情悠然的欣賞下去,所以,他們每日裏就在河邊盼望等待這第一千個人的出現。

颯風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如此說來,令狐淵和娘子並沒有來這裏,為何兩隻鳥兒會說出是這裏呢?這其中,到底有何玄機?

命運讓他來到這裏,湊其一千個人,到底有何用意?

他要如何離開,順原路能離開嗎?

尚林笑道:“颯風,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取一樣東西來,或許你一望便知。”

颯風點點頭,崔允開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颯風,你是從大齊國來的嗎?”

颯風點點頭,露出奇怪的神色,難道?崔允開也是從大齊來的?

崔允開點頭道:“我是從大齊來的,在來到這裏之前,被人囚禁在永嘉城,那個丞相逼我尋找一樣東西,叫做乾坤圈,他說我能來到大齊,一定是乾坤圈的作用。我不知道乾坤圈是什麼樣子,從哪兒去給他找,所以,就被他囚禁起來。

在那之前,我是在北京讀書的韓國留學生,因為喜歡中國的文化,經常去潘家園古玩市場淘寶。

當時,我看到一個碧綠的玉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還是它真的在發光,總之,當我拿起它在陽光下看的時候,就莫名的來到了齊國,經曆種種磨難之後,又來到了這裏。”

颯風頓時了然,崔允開所說的碧綠玉環,應該就是乾坤圈,“崔先生,那個碧綠玉環在哪兒?”

崔允開臉一紅,低聲道:“被我吃下去了,就在我的身體裏,到了大齊之後,我連續被人追殺,我想肯定是這個玉環惹的禍,當時我想,能來到大齊,一定是玉環有神力,既然他能帶我來,也應該能夠帶我回去,所以,我就吞下了肚子裏。”

颯風一愣,問道:“崔先生,那個玉環有多大?”

崔允開比劃了一下,也就比銅錢大一圈,如此說來,乾坤圈並不大,有了一個乾坤圈的下落,另一個呢?

颯風低頭沉思時,崔允開說道:“我們這裏的人,都是憑著媒介物穿越時空的,每一個人手裏都有一樣東西,如果你能帶我們離開這裏,我們願意把這些東西獻出來交給你。”

颯風一凜,這九百九十九人都有一樣東西,他們會有什麼東西?

正在疑惑之時,尚林回來了。

尚林的手裏,拿了一幅畫。

尚林展開畫卷,颯風臉色遽變,這幅畫,好像是那個世界的電視一樣,是連貫的動畫,這九百九十九個人,每一個人,都是散落在各個空間的天機鏡碎片,颯風,就是那個串聯起碎片的人。

颯風和練霓裳的真身,本是西王母身邊的金童玉女,因為丟失了天機鏡,西王母一怒之下,讓二人輪回轉世,尋找天機鏡,這九百九十九人,便是他們因著他們二人之力來到這裏的。

隻要和練霓裳會合在一起,他們就能把天機鏡複原,從而也就完成了他們的使命。

如何離開這裏,如何尋到練霓裳,這些,都是擺在眼前巨大的問題。

他不關心天機鏡,尋找娘子,才是他最迫切的事情,想到娘子也許和令狐淵正在某一個角落,也許他們已經成為了夫妻,颯風的心猶如針紮一般痛楚。

尚林他們根本看不到動畫的畫麵,隻見颯風目不轉睛的盯著畫麵,臉上的神色變來變去,心中很是忐忑。

良久,颯風才說道:“諸位,你們可知如何走出這裏嗎?”

眾人搖搖頭,尚林道:“我們是一睜眼就在這裏了,公子,你是如何進來的?”

颯風便把經曆告訴了他們,眾人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商量了一番,尚林他們決定先跟著颯風去探探路。

颯風覺得腹中有些饑餓,有些不好意思的問眾人可否有飯菜?

尚林搖搖頭,這裏並沒有飯菜,他們餓了就吃果子,渴了就喝泉水,這個世界,根本不長莊稼。

不一會兒,有人給颯風拿來一盤水果,颯風硬著頭皮吃了幾個,再好吃的果子當飯吃,也就沒有了味道,就衝這一點,他也要盡快離開這裏。

吃過東西,幾個人伴著颯風順著颯風來的路走去。

過了河,颯風發現了異樣,這邊的景致,道路,已經變了樣,再也尋不回來時路了。

颯風大驚,不敢再前行,和眾人坐在地上,命大鵬獨自前去探路。

等了大約兩個時辰,還是不見大鵬回來,颯風的心情開始焦躁起來,但願,大鵬不會遇到危險。

颯風不願在這樣等下去,他讓眾人等在原地,獨自上了路。

颯風心中有些莫名的慌亂,難道這裏並不太平,為了一個天機鏡,那些上神大費周章,又為了哪般?

向前走了一個時辰,眼前的景致又是一種情景,仿佛進入了一個花的世界,鳥的天堂。

無數隻形態各異的鳥兒或留戀花叢,或左顧右盼,或引頸高歌,或追逐嬉戲,或亮翅高飛。鳥鳴聲聲,花香襲人,彩色的天空,美麗的鳥兒,嫣然的花朵,構成了這世間最美的畫卷。

颯風的周邊,穿梭著無數的鳥兒,他們根本不怕人,有膽大的鳥兒,甚至落在了颯風的頭上,肩膀上。

颯風有些明白大鵬為何沒有順利返回了,它一定是迷失在這裏了。

颯風運足真氣,一聲呼哨後,便開始仰望天空,他堅信,大鵬一定在這裏。

果不其然,時間不長,一隻大鳥俯衝而下,落在颯風的肩頭。

“大鵬,你可找到來時路?”

大鵬一聲長嘯,眾鳥兒嚇得四散奔逃,颯風好笑的拍拍她的翅膀,輕聲斥道:“不要亂叫,這是人家的地盤。”

大鵬不悅的又是一聲長嘯,振翅飛上天空,颯風跟著大鵬的方向向前發足狂奔。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總算看到了來時路,颯風一喜,忘記了勞累,來至出口處。

剛剛站定,天上就飄飄忽忽掉下一塊白綾,颯風抓在手中,隻見上麵寫著,“來自來,去自去,尋佳人,山之間。”

颯風手裏捏著白綾子,心中惶惶,這又是誰給他的啟示呢?不是說這裏的九百九十九人,都是天機鏡的化身嗎?那麼,為何又讓他離去呢?

望著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台階,颯風思忖良久,方才又踏了上去,等到尋著娘子,他一定會回來。

順著台階向上走,越往上走,颯風的心情越沉重,白綾子提示,娘子在山之間,哪個山之間,單單一個大齊國,就不知有幾千座山川,要到哪裏才能找到娘子?這樣的提示,等同於無。

不經意間回頭看去,颯風驚詫的發現,他每走一步,後麵的台階就隨之消失一個,再想回去,已不可能。

不知用了多久,颯風終於回到天池,重新坐在了石台上。

坐在這裏,看著漫天的風雪,颯風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遊回岸邊,颯風帶齊了東西,準備下山。

說來也奇怪,從那個世界離開,還從來沒有感覺到餓,而且渾身暖洋洋,充滿了力氣。

人說上山容易下山難,現在對於颯風來說,卻是上山難,下山容易,輕盈的身體,就像是一隻靈活的白猿,不斷的向下攀爬著,腳下的山峰,也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

第二天午時,颯風已經出現在了山下,平安歸來,颯風無限感慨。

颯風順著記憶尋找那戶人家,那裏已經空空如也,真如他們所說,他們是逐水而居的遊牧民族,這裏已經不適合他們放牧,自然離開。

颯風有些疑惑,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呢?看眼前的情景,應該是冬末春初,地上的草根泛著淡淡的綠意,東風柔柔的吹來,像是母親手,帶著融融的暖意。

颯風想起與那父子的對話,抬頭看看天,朝著那對父子指引的方向走去。

一連半月,颯風還在路上尋找著,半個月,也不曾見過一個人。

終於,遠遠看到了一個個白色的帳篷,像是一朵朵白雲,漂浮在草地上,帳篷的周圍,是悠閑自得的馬兒在低頭吃著草,還有嬉戲打鬧的孩子,一臉慈祥的老人坐在帳篷門口,微笑著看著孩子們。

颯風加快了腳步,原來,寂寞也是很可怕的東西,他明白了那九百多人為何心心念念想著離開那個世界了,縱然是長生不老,又有何用,每天都在重複著昨天的生活,才是這世上最為殘酷的的刑罰。

見到有陌生人出現,門口的老人家楞了一下,隨即和藹的一笑,“少年人,來坐坐,需要我的幫助嗎?”

颯風激動的薄唇輕顫,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老人家,有吃的嗎?”

“有,你等著。”老人起身回了帳篷,端出一盤肉,放在颯風麵前。肉上,是軟軟的香餅。颯風吞咽著口水,這誘人的味道,好象有一年沒有嚐過似的,急不可耐得到聲謝謝,便接了過來,怎麼看都像一個餓鬼。

老人家斷了兩盆肉,二十張餅,颯風才紅著臉回說自己飽了。

老人家依然一臉慈祥的笑笑,遞上一個水囊。

水囊裏是香甜的馬奶,颯風這次真的吃飽喝足了。

“老人家,請問你可知道哈斯烏拉一家人在哪兒?”

“哈斯烏拉?少年人,你可真是問對人了,諾,那個最大的帳篷,就是他們的家。”

颯風深深鞠個躬,感激道:“老人家,謝謝您。”

還未走到哈斯烏拉家門口,颯風已經看到了自己追風。

當颯風出現在哈斯烏拉麵前,哈斯烏拉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朗聲大笑著把他迎進帳篷。

“少年人,都過了大半年你還沒有出現,我們真是擔心死了,幸好,你平安回來了。”

颯風一怔,怎麼會是半年,他覺得最多不過二十來天,那裏的時間,也是扭曲的?那尋找娘子的希望,豈不是更渺茫了?

颯風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比天池的水還要冰冷,娘子,我們又錯過了大半年嗎?

哈斯烏拉說什麼,他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見他臉色蒼白,哈斯烏拉以為是他太勞累了,忙讓兒子扶著他躺下,並讓家人退出來,溫聲讓他多多休息。

颯風茫然的躺在毯子上,或許是真的累了,他終於閉上了眼睛,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颯風再也躺不下去了,堅持要告辭去尋找娘子,哈斯烏拉勸不住他,隻好給他備齊了水和幹糧,一臉擔憂的目送他騎著追風遠去。

颯風像是一隻沒頭的蒼蠅,在群山之中尋找著練霓裳的下落,但凡有山的地方,他都不會放過,隻可惜,半年過去,練霓裳依然音訊皆無。

颯風似乎又長高了一截,臉上的線條更加清晰堅硬,如同一刀刀雕刻出來似的,歲月的風霜,已經讓他徹底褪去了稚氣。

其間,通過大鵬,他和女皇,師父,莫不言他們聯係過幾次,女皇每一次都是同一句話,希望他放棄尋找,回皇宮。

他不會放棄,他不會放過每一寸土地,宮鬥與他無關,他永遠不會參與進去,這一生,找到娘子,他就帶著娘子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隱居,找不到,他這一生都不會停下腳步。

現在正是深秋時節,帶著寒氣的秋風殘忍的掃落了搖搖欲墜的秋葉,帶著風霜,帶著肅殺之氣,將這個世界雙手奉給了冬天。

大齊的江山,已經走了大半,颯風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娘子,一定在某個地方垂淚等著他,每每入夢,總覺得有人輕撫他的臉,柔聲的呼喚著他,那一定是娘子從心底裏發出的聲音。

他已經從大齊的西北邊陲,走到了江南腹地,江南多山水,山明水秀,繁榮富庶,他就是在江南長大的,他的娘子,與他共同經曆了諸多的風風雨雨。

再走三百裏路,就到永嘉城了。

這裏是秀洲,秀洲和永嘉城很相像,山水毓秀、人文薈萃,尤以以綠蔭如海的修竹、清澈不竭的山泉、四季各異的迷人風光的翠蘿山稱秀於江南,翠蘿山更是享有“江南第一山”之美譽。

颯風坐在秀洲城內的一處茶樓之上,舉杯遙望城外的翠蘿山,心,忽的劇烈的疼痛著,娘子,就在那裏?我要支撐不下去了。

一念及此,颯風坐不下去了。

颯風起身下了茶樓,邁步下樓,剛剛走到一半,不期然撞在一人身上,兩人都是滿腹心事,所以,都沒抬頭看對方,這一撞,兩人才抬起了頭。

這一抬頭,雙方俱是神色一變。

颯風閃電般的扼住他的脖子,冷寒道:“令狐淵,你往哪裏跑!”

令狐淵萬沒有料到,自己雖然易了容,颯風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那雙眼睛,泄露了他所有的秘密。

踏遍千山萬水,想不到,他就在離永嘉城最近的地方,為了這一天,颯風付出多少,沒有人能夠理解,體會。

颯風的聲音太大,又在茶樓最明顯的地方,茶樓上下,眾人都是大驚失色,因為,令狐淵是朝廷叛逆,女皇親自下旨通緝的要犯!

“如果你想見霓裳,最好放我走。”

“做夢!放你走了,我去哪裏找你!”

“你和我一起走。”

颯風點點頭,改為抓著令狐淵的手腕。

有好事者上前詢問颯風可需要幫忙,實則是想從中分一杯羹,萬兩黃金的賞銀,有誰不會心動。

颯風冷冷道:“不必了。”

走到茶樓門口,颯風命小二給追風解開繩子,二人翻身上馬,出城而去,待到秀洲城的捕快來到茶樓的時候,二人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一路順暢無阻,追風載著二人,很快就到了翠蘿山下。

二人翻身下馬,令狐淵笑道:“颯風,這都被你找到,我還真是服了你。”

“你拐了我的娘子,我自然要傾盡全力去找。”

“你的娘子,她現在稱呼我相公,哈哈哈!”

令狐遠的得意還沒有維持五秒,就被颯風來了一個過肩摔,令狐淵呲牙咧嘴的站起來,揉著屁股罵道:“颯風,你這是什麼野蠻招式,想摔死我嗎?”

“等找到我娘子,我會成全你。”

颯風一把抓住令狐淵,對追風說道:“追風,找個地方去玩吧,到時候我會叫你。”

兩人並沒有走山路,令狐淵帶著颯風從山石之上不斷跳躍,到了半山之後,進入一片密林,穿過密林,便是一處巍峨陡峭的懸崖邊。

二人立於懸崖之上,腳下雲煙繚繞,山間流水潺潺,美麗的景色穿插在雲霧間時隱時現,猶如一幅濃妝淡抹的水墨畫。

令狐淵伸手一指,道:“颯風,從這裏下去,就是我們居住的地方。”

“令狐淵,你這隻狡猾的狐狸,怪不得我們找不到你。”

“是啊,沒有人能夠找得到我,說實話,我很想讓你們找到我,因為,霓裳和我在這裏並不幸福,每一天這樣煎熬的活著,不如放手。”令狐淵神色黯然,眼底裏全是痛苦和矛盾。

“令狐淵,這是你咎由自取。”

“不!颯風,因為你我才不幸福,你是我所有不幸福的開端,所以,我要讓你消失!”

令狐淵一臉的猙獰,劈手襲來,掌風淩厲而又凶狠,凜凜的殺氣,讓周圍的花草樹木都為之凋零。

颯風勾勾嘴角,掠過一抹輕蔑的笑容,令狐淵,之前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依然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纏鬥了足足有一炷香時間,未見勝負,令狐淵招招都是殺氣逼人,反觀颯風,隻是不停的閃躲,每一次都是十分驚險的避過,令狐淵心下氣餒,明明已經碰到了他的衣服,明明自己全力施為,颯風卻是像個玩遊戲的孩子,不停的逗弄著他,挑戰者他的承受能力,挑起他的怒火。

“令狐淵,如果我沒有猜錯,我的娘子並不在這裏,你把我引到這裏,就是為了人不知鬼不覺得殺我,對吧?哈哈,隻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令狐淵,你是我的對手,無論是武功還是頭腦,你永遠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令狐淵微一愣怔,被颯風點住了穴道,令狐淵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颯風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上,灼灼的目光,如同殺人的利劍,“令狐淵,我娘子在哪裏?”

“颯風,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憑什麼讓我一個人承受痛苦,既然上天讓我們三人糾纏在一起,那這份痛苦,就有我們三人來承受吧。”

“你不說我也會找到,她不就是在山之間嗎?”

令狐淵一震,不置信的看著颯風,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是不是你覺得我不可能知道?令狐淵,你太小瞧我了,既然你不想痛苦下去,我來成全你好了。”

颯風砍了一段山藤,把令狐淵身上的三十六大穴道,全部點住,然後用山藤牢牢捆住,頭朝下吊在了懸崖邊上的鬆樹幹上。

颯風雙手抱胸,笑得一臉燦爛,“令狐淵,你自求多福吧,我想這裏人跡罕至,想要找人來救你,和天上掉金子的機率差不多吧,我就不陪你玩了,希望你還有命活著。再見!”

颯風瀟灑的揮揮手,轉身離去。

被點住啞穴的令狐淵想要破口大罵,聲音卻卡在了喉嚨,雙眼噴火的凝望颯風離去的背影,心中怒火已經把颯風燃燒殆盡。

下了山,颯風一聲呼哨,喚來追風,翻身上馬,直奔秀洲城。

其實,在路上,他就已經明白了山之間的意思,秀洲城被群山環繞,故有山之間的別稱。他的娘子,就在秀洲城裏。

秀洲城的麵積不大,沒有令狐淵,他照樣能夠找到娘子。

回到秀洲城,颯風直奔縣衙,這次沒有人攔阻,颯風那種天生的高貴氣勢,在他成人之後,更加令人不敢逼視。

秀洲城的縣令孫博昌,是從其他縣城平調過來的,上任也不過一個月。

當他聽到有人要見他,而不是求見,心中咯噔一下,此人定是來曆不凡,否則怎麼會讓人傳話是要見他而不是求見。

孫博昌心懷忐忑的在縣丞的陪同下,來到後衙正堂。

颯風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淡淡道:“孫大人,別來無恙。”

孫博昌抬頭一看,驚愕道:“指揮使大人,您怎麼來這裏了。”

颯風微微一笑,“孫大人,這裏是不是比景寧城好多了,雖說是平調,卻也算是暗中升了一級,颯風在這裏恭喜你了。”

“大人請坐,不知大人來這裏有何貴幹?”

“本官想找一個人,一個女人。”

“女人?”

“對。”

“孫大人,請你給我準備筆墨,另外找幾個畫師,等我畫出來,讓他們臨摹,全城搜查。”

孫博昌一揮手,旁邊已經有人去準備東西。

颯風環顧正堂,心中一動,淡笑道:“孫大人,秀洲城可有叫做山之間的店鋪。”

一旁的縣丞搶著插話道:“啟稟指揮使,秀洲城叫做山之間的店鋪很多,但是最有名的當屬山之間酒樓。”

“酒樓?”

“是,山之間的菜式新穎,很多菜,之前根本無人見過。”

這時,已經有人奉上筆墨紙硯,颯風擺手道:“縣丞大人,可否請你帶我到山之間酒樓走一趟。”

縣丞掃了一眼孫博昌,孫博昌笑道:“指揮使,我二人陪您一起去吧。”

颯風點點頭,三人帶著一班捕快,直奔山之間酒樓。

山之間酒樓不大,位置也不是很好,遠離喧囂的鬧市,偏於一隅,靜靜的迎候著每一位上門的客人。

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饒是如此,山之間的客人,依然是絡繹不絕。

颯風進去轉了一圈,酒樓的陳設和別處並沒有什麼不同,看看桌上的菜品,颯風頓時眼睛一亮,這些菜肴,分明是那個世界才有的東西,颯風的心狂跳起來,娘子一定是在這裏了。

颯風走出酒樓,一聲呼哨,招來大鵬,吩咐它在天上看著酒樓裏的動靜,這才再次折返回去,悄聲吩咐孫博昌將酒樓重重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