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要下雨了,外麵的風漸漸刮得大了起來。
萍兒背對著風小跑到李閔舒的臥房裏,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聞貴妃椅上躺著的人眯著眼睛懶洋洋的問道:“怎麼今兒個回來的這麼早?”
相爺已多日不曾來過李夫人屋裏,但李夫人習慣了等,即便相爺不來,她也會等下麵的丫頭過來通報相爺已經在白姨娘那兒歇下了,才會熄燈入睡。
萍兒望了眼貴妃椅上躺著的李夫人,她妝容還未卸,洋洋閉著眼睛,單手支了腦袋躺在椅子上小憩,身邊還蹲了兩個大丫頭,一個按摩頭,一個按摩腿。
她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回答道:“相爺還沒去白姨娘屋裏,隻不過……”
“有話快說。”李夫人雖躺在那兒歇息,可依舊沒什麼耐性。她習慣性地催促了一句,嗓音不算大,卻帶著她曆來的強硬和威厲。
萍兒抖了抖,趕忙道:“奴婢瞧見瑾姑娘去了白姨娘那兒,許久未出來。又聽到府裏的嬤嬤說,剛才瑾姑娘叫了一大幫子人在府裏到處搜人,說是院子裏的奴婢訛了白姨娘的東西,要抓出來打死!”
李夫人驀地睜了眼,揮手打發了身邊按摩的婢女,嗤笑道:“嗬,這瑾姑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耐了?還抓出來打死,她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
“就是就是,奴婢也這麼覺得,這府中大小事務都是由太太說了算的,可她倆卻背著太太私自行刑,委實沒把太太放在眼裏,所以這才忙回來通報太太。”萍兒雙手伏地,挑撥道。
“得,我也正好想去瞧瞧白妹妹,就去妹妹屋裏坐坐吧。”李夫人懶洋洋的從貴妃椅上坐了起來,叫晴芸拿了件鬥篷披了,然後領了晴芸和王嬤嬤幾人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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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雖然位薄,但也喜歡被恭維。
如今相府嫡女這麼把她當回事,她雖不露於色,卻也是受用的,也便應了張珞瑾的請求,笑容和煦道:“既然瑾姑娘邀我去同審,那我便去吧,但恐怕我幫不得什麼忙,隻能坐在那兒陪陪姑娘。”
張珞瑾低眉道:“姨娘過謙了,姨娘能來,是瑾兒的榮幸才是。”
旁側的泰琳瞧此事差不多敲定,便插了一嘴:“瑾姑娘若是想要姨太太同審,怕是要等到明兒早上才行,姨太太現在有孕在身,熬不得夜。”
張珞瑾略一怔愣,過了會兒,才怪異地盯著白姨娘奇怪道:“同審的事不著急,隻是……”
因她眼神太詭異,白姨娘被盯了一會兒便心裏發了毛,情不自禁的將身子後傾了一些,說道:“瑾姑娘有什麼問題隻管說就是了。”
張珞瑾皺了皺眉,疑惑地問白姨娘:“既然姨娘有了身孕,怎麼身上還一股子朱砂味道?”
白姨娘被問得傻愣住,她搞不清楚何為朱砂,便又反問了回去。
張珞瑾耐心與她解釋:“朱砂是一種藥材,它有寧神避邪的功效,但是容易導致小產,為孕婦所忌。”
白姨娘被她幾句話嚇得發了懵,狠狠怔了一下,才曉得張珞瑾為何神色那般奇怪,若是她所言不假,那自己的孩子豈不是危險!念此,她便慌慌張張拉了張珞瑾過來,催促道:“快!快幫我找找,我身上哪裏有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