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柳戈同逐浪宿在野外。
天已入了秋,夜裏卻還是有些涼,逐浪生了火堆,自在那火堆上烤著饅頭,柳戈靠在樹幹上盯著火堆出神,逐浪揚了揚手裏的饅頭,笑道,“莫是餓得傻了,還是擔心那李秦越已死,心灰意冷了!”
柳戈回過神來,白了逐浪一眼,伸手搶過他烤好的饅頭,掰成兩半咬了一口,道,“你打不過李秦越!”
逐浪眸光動了動,“為什麼這麼說?”
柳戈幾口吃完饅頭,愜意的靠回樹幹,眸光卻是清冷瞅著逐浪,仿似變了一個人,道,
“你想得到他手上的銅盒,如今也已證實他要回的就是京城,我說的不是假話,你也知道他就在前麵不遠處,可是你卻並不著急追他。難道不是因為你知道他之前已經受了傷,身上的東西也被很多人覬覦,必定一路上不會太平,等到他重傷的時候再出手,你會更有勝算,此其一。”
“其二,你既然知道了李秦越的行蹤,現在我對你已經沒有用處了,明明你可以放了我,然後迅速去追他,可是你偏要帶著我這個累贅,便是已經篤定我跟李秦越關係不一般,必要的時候,你還可以拿我的性命要挾他。”
逐浪眸光漆黑,甚有趣味,不住點頭道,“說的有道理,還有嗎?”
柳戈繼續道,“你知道李秦越的兵器不難,可你能單憑屍體的傷口便知曉那是死於李秦越劍下,可知你對他知曉很多,或許真正同李秦越關係不一般的人非我,而是你才對!若我的感覺沒錯,你雖然不怕死,可你也惜命,你知道自己武功不如他,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十足的把握,你不會輕易同他交手。”
逐浪不住點頭,聽完尚有些意猶未盡,歎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柳戈笑看著他不答話,逐浪撫著下巴沉吟道,“若說你隻是個愛財如命又怕死的蠢丫頭,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了!”
“你知道的已夠多了,現下李秦越那邊已經應付不過來了,此時說不定就在哪裏裹傷呢,我一個人對付他已綽綽有餘,你自己也說了,你對我,算是沒有用了,你就沒有想過,我不會放了你,反而會殺了你!”
柳戈並未有半分害怕的神色,反是笑問道,“可是,你敢賭嗎?”
逐浪眼眸深了一分,柳戈繼續道,“你敢賭李秦越真的已經重傷?還是你敢賭銅盒不會被別人捷足先登?還是你敢賭,憑你的武功能夠從那些殺人如麻的人手裏再搶回銅盒?”
逐浪眸光沉了沉,沒有說話,柳戈勾了勾唇角,卻是慢慢開口道,“或許,我可以幫你!”
逐浪饒有興味道,“哦,怎麼幫?”
柳戈胸有成竹,開口道,“青鋒關是出蘭州境到京城的必經之地,依照今日李秦越的腳程,至多也要明日午時才能到。我知曉從這裏到青鋒關的一條捷徑,可以趕在李秦越和追殺他的人之前到達,我們可以在那裏等他,至於怎麼搶,那就是你的事了。”
逐浪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柳戈,突然站了起來,手中長刀猛地劃上柳戈脖子,柳戈眸光一驚,卻是動也不動,刀鋒離肌膚僅剩半寸,堪堪定住。
逐浪眸光犀利,柳戈卻是氣定神閑,唇角扯起三分笑意,篤定道,“殺了我,不要以為還有別人知道那條路。”
逐浪收回刀,雖是笑著,眸光卻是淩厲,冷冷笑道,“你身上藏著太多秘密,想讓我相信你,總要拿出一點誠意!”
柳戈眸光轉了轉,反是笑問道,“你覺得如今你還能威脅我嗎?反倒是你,是不是該拿出一點誠意,好讓我看看這個忙,究竟值不值得我幫。”
逐浪眸光沉沉,柳戈美目流轉,片刻過後,逐浪眸光鬆懈了半分,開口問道,“什麼條件?”
“我想知道那銅盒之中,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