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雷池 褐發少女(1 / 3)

因為荊花伯爵的失蹤,宗教改革會議不得不延期,光明教會又多出了一些時間來操作,努力扭轉局麵。而國王已經大怒之下連掀了四張桌子,責令帝都治安總長立下軍令狀,三日之內如果不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跳沉淵自裁。

什麼?為什麼夏至這麼清楚?因為此刻這位帝都治安總長,號稱帝都之盾的男爵大人已經噴著唾沫重複了三次了。這讓他感覺很不好。當然不僅僅是因為被亂飛的唾沫星子濺到,而是他現在還作為重要嫌疑犯被隔離管製,仍舊隻在腰間圍著一件伯爵的外套,這簡直太羞恥了。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雖然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出現在這麼個奇怪的地方,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好像牽扯進不得了的事情裏了。

雖然他人懶,也算不上智商拔群,但是作為一名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至少明白,王權跟教權的爭端有多殘酷,而看上去那位帝王也是位雄才大略的人物,已經把宗教逼到進行宗教改革的地步了。宗教改革之後,王權將徹底脫離出宗教的掌控,一步步剝奪宗教所有的實質性權利,整合國家所有的力量。

但是,注意這個但是。偏偏他這麼莫名其妙的插進來,然後伯爵不見了,會議推遲了,如果教會那邊再整出什麼幺蛾子來又是一大串麻煩。你瞧,我們聽上都這麼難受了,所以那位國王連續掀了四張桌子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甚至沒有直接砍上幾打腦袋已經是有良好的修養了,說不定還要不停地默背《國王的自我修養》才能壓下怒火。

夏至明白,現在隻有荊花伯爵重新出現他才能擺脫這種局麵。但是,又是但是,雖然他不知道荊花伯爵已經死了,也能輕而易舉的明白不可能把荊花伯爵給弄回來。所以他隻能很無奈的縮著身子聽那位總長大吼。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但是在希望來臨之前,他還是隻能靜心等待。

“這位總長大人,可以給我一身衣服嗎?我這樣跟您說話,覺得有損您的體麵。”夏至沒有暴露癖,尤其是麵對一個糙老爺們,所以盡量委婉的說道。

“不行!”那位不知道叫什麼的總長大人毫不猶豫的吼道,“說清楚怎麼回事,不然別想穿衣服。”

“我撞到腦袋了,現在還有點暈,想不起來,我會努力回憶的,給我點時間行嗎?”夏至努力表現出完全配合的樣子,再一次重複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瞎話,努力的拖延時間。

“少給我裝蒜!我警告你,到明天太陽出來為止,你要是再給我裝失憶,就別怪我下重手了!”這位總長明顯沒有相信他的話,但是吼了這麼長時間完全沒有任何收獲也累了,隻好先離開,思考怎麼套話。

“來人,給我看住他讓他好好想,不準睡覺。”留下這個命令後,他終於離開,留下夏至一個人留在牢裏。

守衛心不在焉的看了他明顯營養不良的瘦弱身軀一眼,搖了搖頭,拿出火柴盒和小煙鬥,坐到桌子邊自顧自抽起煙來。囚室裏終於安靜下來。

夏至縮回角落的陰影裏,避開守衛的視線,把身子縮成一團,看向了右手。他的手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一圈刺青。他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從來沒紋過刺青,更何況是如此精美優雅的刺青,每一處細節都那麼精美,但是又不帶一點煙火氣,明顯不是自己弄出來的。那就是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才出現在自己身上的。但是完全看不出任何信息,隻能暫時放下,等脫離了險境再說。

脫離險境當然不是一句空話。夏至在被衛兵控製之後就預感到了其後的牢獄之災,所以一路上很仔細的注意了沿路,盡可能多的收集信息,在這一路上他確定了很多事,比如這個世界上已經出現了火器,但工藝仍舊粗糙,他隻看到了單發的長火銃,不排除有更先進工藝的可能性,但是一定還沒普及,冷兵器仍是主流。並且這個國家對武器管製並不嚴格,沿路他看到了不少人隨身帶著武器。另外就是氣候,這裏有點類似中東地區,天氣炎熱,這座城市主要水源應該是來自穿城而過的一條河流。流行服飾也與阿拉伯經典長袍纏頭相似,在河流上遊他看到了一個集市,賣的也都是那種衣服。當然不是這麼簡單就能逃掉的,這些信息隻是讓他有更多的機會,但現在需要一個更有力的契機幫助他離開這裏,而在他的猜測中,就在今晚,機會就會出現。

午夜很快來臨,星辰閃耀,窗外隻剩下清涼的風聲,監獄陰暗的走廊裏隻有昏黃的火把在搖晃,守衛在努力與上湧的困意做著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