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鎮西軍大營一個年邁的老者端坐在主位,正暴跳如雷,他厲聲嗬斥道:“你們鎮西軍都是廢物嗎?千餘名訓練有素的軍士竟然連數百名女流之輩都難以對付,難道我大夏朝廷每年數百萬白銀軍餉給你們鎮西軍都養著一群酒囊飯袋嗎?”
在座的將領都戰戰兢兢,點頭稱是,無人敢質疑那無須老者的權威。那老者還想繼續訓斥,隻聽軍帳外,一聲爽朗的笑聲傳入帳內,那人道:“陳公公,你遠道而來,何必在鎮西軍發如此大火呢?”
而此時那端坐的老者才起身向帳外進來的人稍稍施禮,陰陽怪氣地道:“鎮西王,不是咱家脾氣大,而是這次你們鎮西軍太不中用了,如此興師動眾竟然還讓趙氏孤兒逃脫,本公公回去如何見皇帝呢?”
那中年漢子體壯如牛,身材魁梧,濃眉大眼,頭戴一頂貂皮王帽,身穿鑲金袍服,手提一把碩大無朋的大錘,真是雄赳赳氣昂昂的一等一好漢。
他走近大帳一屁股坐在帥座上,肥胖的體重壓得帥座咯吱咯吱作響,原本還在頤指氣使的大內太監總管陳伯雨頓時換了一個人的,道:“鎮西王,不是灑家催的急,而是皇帝一定要趙翎這條漏網之魚押往京師明正典刑,不然我大夏朝恐怕永無寧日了。”
鎮西王羅文遠,人稱“閻羅王”,鎮守西北邊陲二十餘年,威震敵膽。當年乃是山中大王出身,後來接受大夏朝廷招安,能征善戰,為大夏立下汗馬功勞,因軍功異姓封王,鎮守西北邊疆,在西北他就是土皇帝。
這陸公公乃是大夏皇宮司禮監掌印太監,在宮內被徒子徒孫們奉承為“九千歲”,卻說此人武功了得,是宮內的絕頂高手,深受皇帝器重。
太監斬斷七情六欲,利於武功修煉,宮內太監總管都是武功高強者充任,大夏朝以武立國,以文治國,以科舉取士,但尚武的習氣仍然在民間很盛。
陸公公本次從帝京秘密來到鎮西軍軍營,為的是督促鎮西軍盡快追殺趙家餘脈,為皇室徹底掃除心腹之患,雖然趙家在朝廷的勢力已經被摧殘得差不多了,可是趙翎的叔叔率領二十萬邊軍投靠了大夏的宿敵蒙金汗國,趙家嫡係長孫趙翎仍然在逃。
羅文遠對於陸公公訓斥自己的手下,絲毫不以為意,笑道:“陸公公,請息怒,兔崽子們不會辦事,我已經派人把這次追擊任務的罪魁禍首給你帶過來。”
“傳本王令,將本次作戰不利的火頭軍首領給我押進來。”鎮西王羅文遠大聲道,立刻有將五花大綁的一個黑太歲推進大帳。
陸公公此時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心道:“這鎮西王真是不靠譜,如此重大的追擊任務,他竟然交給火頭軍去做,這不是成心不給灑家麵子嗎?”
不過,這陸傳雲平時最會演戲,他也不願意平白無故得罪了西北的地頭蛇鎮西王,雖說他可以在皇帝麵前給鎮西王進讒言,可是鎮西王根深蒂固,在軍隊中很有影響力,萬一鎮西王不倒,他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可就做到頭了。
陸傳雲笑道:“鎮西王可真能開玩笑啊,火頭軍就能承擔雪地阻擊任務?灑家,真是孤陋寡聞啊!”
鎮西王羅文遠道:“陸公公,都是本王低估了趙家小賊的能量,本王這就給你一個交代!”
羅文遠揮了揮手,火頭軍頭領立刻人頭滾落,血濺當場,陸傳雲心道:“這就是鎮西王給我的交代?殺一個手下做替罪羊算什麼回事,我要的是趙家餘孽的人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一會兒,有人將帳中的屍體拖出去喂狗,陸公公看著地下的一灘血,別提有多鬱悶,雖然他陸公公平時殺人放火如同兒戲,可是他本能對血腥還是反胃。
陸傳雲道:“鎮西王想讓你的火頭軍增加實戰經驗無可厚非嘛,灑家很理解,不過,這趙家的娘子軍也不是白給的,還請鎮西王速點精兵圍剿,不然讓他們逃到蒙金汗國可就不妙,萬一皇帝震怒,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鎮西王笑道:“陸公公教訓的是,本王確是大意了,我已經準備了豐盛酒宴給陸公公賠罪,還請陸公公萬勿推辭。”
陸傳雲道:“好說,好說,鎮西王設宴,灑家豈敢推辭?”
鎮西軍將領中隻有數人追隨鎮西王羅文遠來到另一個軍帳中,這裏好酒好菜,散發出誘人的芬芳,能和陸公公同席的隻有鎮西王和鎮西軍中幾名高級將領,其餘的中低級將領隻能在隔壁營帳中與陸公公的徒子徒孫們一起用膳。
正所謂“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大夏朝在霧戰大陸以儒學治國,上下尊卑有序,不可逾越。
古書記載,上古時代有一聖人“製禮作樂”,於是“秩序井然”,民皆稱善。大夏朝有萬世一係的君主,國家政務由內閣和皇帝共治,流傳著“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訓。武將功勳卓越可以異姓封王稱“大將軍王”,鎮西王就是大夏朝四位大將軍王之一。
其他三位大將軍王是東平王、鎮南王、掃北王,分別鎮守大夏朝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前任掃北王正是趙翎的祖父趙青雲,趙青雲突然隕落,新的掃北王暫缺,成為各方勢力爭搶的香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