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許下的承諾,今生要給我一片純淨的夜空。】
濯夜剛成為我貼身侍衛那年,我五歲,他七歲。
那一天濯夜正式被派到我身邊,我興奮地不得了一定要他陪我到古堡外麵玩。趁著夜色,我們躲過護衛偷偷地溜了出去。
小小的我,拽住他的手拚命往遠處跑,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喊著:
“啊…快跑,快跑,等會要被發現了…”
正在我快精疲力竭的時候,濯夜忽然用他的手臂挽住我小小的身體,我愣住了還以為他後悔了,想拉我回去,於是扭過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
還沒等我開始抱怨,我就覺得身體一下子變得輕飄飄地,
“呀!我。我在飛!天哪!我在飛!”
我激動地手舞足蹈,不住地搖著濯夜的肩膀,結果一不小心身體離開了他的手臂往下滑,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啊!救命啊!救命啊!”歐,我不要被摔成肉餅,上帝,就算死我也不要這種死法啊!
不過就在下一秒鍾,我又安然地回到了那個結實的懷抱。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使勁往他身上蹭,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
“歐,嚇死我了,喔…還好,還好,我還活著。”
等我回過神來,就捏緊了小拳頭氣憤地錘了一下濯夜的肩膀:
“喂!你也太不可靠了吧!你想嚇死我啊!”我抬起眼睛想要給他一個大白眼,卻意外地發現那雙深黑色的眼睛裏有一抹淡淡的笑意。額,他居然笑了,還讓人覺得有一點點溫暖的樣子。
“喂,專心點,小心又掉下去。”一個冷冷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
“切!”我尷尬地收回注視著他的眼神,撇過臉好奇地看著離我們越來越遠的地麵。
從這個角度看,地上的一切都變得好不一樣,高貴典雅的古堡隱在墨色的群山之中,顯得那樣神秘,美好。
“你想去哪?”他的聲音依舊冰冷,可他的眼神騙不了我,現在的他不那麼冷了。
我指著遠處最高的那座山說:
“去那裏,我要坐在山頂上看‘月亮’!”
……
我雙手抱膝坐在山頂的一塊平地上,專注地看著那輪皎潔的月亮,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有人說月圓的時候看月亮,就能看見親人的麵容。”
濯夜倚在樹上安靜得沒說一句話。
“你知道,我想看見誰嗎?”我知道他不會回答我。
“是我的爸爸媽媽。”那些靜謐的夜晚,沒有人為我唱甜美的搖籃曲,沒有人在意我對黑夜的恐懼。那對將我帶到這孤獨世上的人,我從來到不知道關於他們的任何事,因為所有的人對他們都絕口不提。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可惜我不知道他們長得什麼樣子…”我苦澀地笑了笑,淚水卻流了下來。
“會知道的,總有一天。”他在安慰我?
我快速地轉過身看他,他雙手橫抱在胸前,望著那輪月亮,黑色的眼眸中終於露出了應該屬於孩子的神色。
“濯夜…”我呆呆地出聲。
“恩?”他低下頭見我在看他,俊美的眉卻沉了沉,眼底的那份渴望轉而成了濃鬱的悲傷,
“你知道,對我來說,月圓的夜晚是怎樣的嗎?”
他的神情讓我心痛,或許我不該讓他陪我看月亮,這樣我們也不會兩個人一起陷入悲傷。
“血腥!肮髒!”他繼而平靜地看向空中,一個字一個字地將他的厭惡吐出來。
我迷惑地皺起眉頭,為什麼他的夜空會變成這樣,血腥?肮髒?那對我來說好遙遠,好陌生。如水一般的月夜竟能變成那樣嗎?
風忽然變冷了,我渾身的毛孔都驟地豎了起來,困意也不由自主地泛了上來。
“濯夜,我想回去了。”我弱弱地喚著他。
他見我一臉的睡意,無奈地應了一聲。
我見他答應了便從草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裙擺,乖乖地跑到他身邊。
濯夜抱住我飛了起來,而我縮在他懷裏竟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天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