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們去。方老頭這會兒正在實驗室胡鼓搗呢。”小胡子自告奮勇地說,“對了,這怪老頭讀大學時還追過你老媽呢。”小胡子三句話不離本行,肯定是整天想著挖掘秘聞逸事了。既然已經不是什麼秘密,索性就說出來吧,免得小胡子再給艾思添油加醋的。
“方伯伯是我媽媽的大學同學,在大學時就喜歡我媽媽,一直追到我媽媽結婚呢。”
“嗬嗬嗬。這麼癡情啊。為什麼你媽媽沒有答應他呢?”艾思笑起來。
“廢話。如果我媽媽當時答應方伯伯,我還能在這裏和你聊天嗎?我媽和我爸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⑥。有一次我偶然翻到了媽媽中學時的日記。那時候她就偷偷地喜歡我爸爸了,隻是他們誰都沒有說。”我頓了頓,然後假裝一本正經地問艾思,“你寫不寫日記啊?”
“你就臭美去吧。”艾思握起拳頭,作欲打狀,忽然又發起感歎來:“《梅花三弄》裏唱的不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看來,又一個金嶽霖要誕生了。”
“金嶽霖?那是誰呀?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艾思沒頭沒腦的一番感慨讓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金嶽霖。
“金嶽霖都不知道啊?這可是中國現代的學界泰鬥啊。他是我國著名的哲學家和邏輯學家,還是梁思成和林徽因夫婦的好朋友。”
“這老頭兒也一直沒有結婚嗎?”我想了想問。
“是啊。他一直戀著建築學家、詩人林徽因。”
“林徽因怎麼沒有和他結婚呢?”我還是不明白。
“因為她那時已經和梁啟超的兒子,我國建築大師、現代建築學家、建築史學家梁思成結婚了。”小胡子唯恐別人搶了他飯碗,急忙接過來話頭說。
“哦。”這下我算真正搞明白了,心裏不禁嘀咕道,“難不成方伯伯也看過金嶽霖的這段逸事,立誌要效仿?”
“金嶽霖對林徽因的至情深藏一生而為她終生未娶。林徽因死後多年,一天金嶽霖鄭重其事地邀請一些至交好友到北京飯店赴宴,眾人大惑不解。舉杯之際,金嶽霖黯然說道:‘今天是徽因的生日’,頓時,全場寂然無聲。”真是“幹啥的說啥,賣啥的吆喝啥”,小胡子不虧是做導遊的,名人逸事那是張嘴就來啊。
說話間,已來到方伯伯的實驗室。我開門見山地說:“方伯伯,我們是來向您請教問題的。”
“好啊。那就說說是什麼問題吧。”方教授樂嗬嗬地說。顯然我們的到訪讓他感到很高興。
“是這樣的,方伯伯。我們想請您分析一下現代遺傳學之父孟德爾能取得成功的原因。”艾思說道。
“這個我內行。”方教授說道,“根據我的研究,我認為孟德爾之所以能取得成功,主要有如下幾個原因:
第一、選擇了恰當的植物作為試驗材料。我們常說,‘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用到這裏恰好可以說明問題。孟德爾用豌豆作為雜交試驗材料,便於收集數據,結果既可靠又容易分析。
第二、具有嚴謹的科學態度。有句話說得好,叫‘態度決定一切’。孟德爾是一個相當耐心仔細的試驗者,是一位具有獻身精神的科學家。
第三、受到著名科學家研究方法的啟示。孟德爾通過在維也納大學的學習,不僅獲得了豐富的文化知識,更重要的是獲得了著名科學家的研究方法和思維過程的深刻啟示,並靈活運用到他的雜交試驗中。
第四、首先隻研究一對性狀,盡可能使問題簡化,得到結果和結論後,再從簡單到複雜,研究兩對性狀到多對性狀。孟德爾不僅考察生物的整體,更著眼於生物的個別性狀,這是他與前輩生物學家的重要區別之一。
第五、采用了正確的方法處理獲得的試驗數據。觀察群體,將數學統計方法用於遺傳分析是孟德爾的首創。這也是數學在生物學領域裏的第一次突破。數學統計方法的應用,使試驗結果能定量而準確地揭示本質。
“咳咳。剛才方伯伯對孟德爾取得成功的原因分析得很透徹,總結得很全麵。”我故意拿出領導講話的腔調說,“下麵請方伯伯再談一談孟德爾這一足以震驚世界的發現何以竟被埋沒了3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