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小衝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帶情緒。沒有征同,沒有解釋,也沒有勸說,這就是嘯家人的傳統—霸道。霸道不需要道理,既然沒有道理,那就算小風再有道理也等於沒道理,還是隻能繼續吃飯。
“沒道理啊”林蒙很是不解。脈象四平八穩,無憂無慮能吃能睡,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病,縱使有病也隻能是腦子裏的。想著想著就伸出手去說道:“來,小胖,讓我把把脈。”
“滾一邊去。”小風惡恨恨地說道。
…………
次日清晨,等林蒙三人洗漱完畢,昨日的道長已經站在院門口好一會了。
“道長貴姓?”林蒙覺得有必要維護一下關係就開口問道。
“小道姓張。”這個高高瘦瘦的中年道長答道。
還好小風沒出來,要不然又是一頓冷嘲熱諷,這臉相這魚尾紋,還自稱小道。微微錯愕,但林蒙立馬回神,繼續問道:“張道長,敢問山下林子可是八卦迷蹤陣?”
這是林蒙昨天就想問的問題,雖然他們過了這個陣,但其實林蒙對陣法也是一知半解,因為老酒鬼隻教他認了很多陣,而且隻是認,並非講解,所以林蒙隻能自行參透。
“是也不是!”張道人笑笑地答道。
聽了這話,林蒙一臉迷茫地看著張道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是也不是。林蒙再問幾句關於內陣的布置,道人卻都笑而不語。林蒙覺得這估計是道門絕學,也就沒再繼續追問,隻是自己思考了起來。
等小風二人出來,四人就往山頂走去,道人高冷酷,林蒙忙著思索陣法,小衝不愛說話,小風不想說話,所以一路無話。不一會就到了頂,說來也奇怪,下麵都是山寨民居,而山頂卻真真是一座道觀,隻是有點小。進了觀,林蒙又問道:“敢問張道長,為什麼這一路走來都像是個山寨?”
中年道人就跟林蒙解釋道:“此山本乃世外之地,隻是四百年前大亂,掌門憐憫世人,就讓附近的居民上山避難,如此才有了這些寨子。”
林蒙在齊國遊曆一載有餘,也沒聽過這個故事,想來也是太久遠了,魔族躲在天棄山後沒動靜已將近百年了,搞不好都已經滅族了,誰還記得四百年前的正魔大戰。
“你進去吧,師傅就在裏麵”中年道人指著小衝說道。
小衝二話不說,徑直往裏走。進到內觀,第一眼就看見了太乙真人栩栩如生的銅像,接著發現銅像旁邊有一個白發道士正對著銅像,坐在蒲團上喝茶。
“嘯家雙生子,見過老道長。”小衝跨過門檻,駐足微微彎腰說道。
“你爺爺可好?”老道人背對著小衝喝茶,也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問道。
“很好!”小衝答完,餘光開始不停地打量起這觀內的事物來。
“你是?”老道人,並沒有讓小衝坐下的意思,繼續問道。
“次子嘯天衝。”小衝答道。
“哦,上山是你的意思?”老道人又問道
“是”小衝答道。
“哈哈哈”老道人突然笑了起來,站起來感慨道:“四年前,我要帶他回山,你父親不肯,你可知道因由?。”
“知道。”小衝簡單地回答道。
“好,我自會履行我的諾言,隻是你想清楚了!他如果入我歸仙道門下,即是我的關門弟子,我必定傾囊相授。縱使他是朽木,也必將是人中龍鳳,而你就算資質不凡,也注定隻能是凡人,你可甘心?”
小衝是一個很果斷的人,但這個時候他沉默了。來之前其實已經想好了,隻是修靈是大道,也是小衝的心願。他不想像他父親一樣為炎國戍守邊疆,也不想像他爺爺一樣一世經商,他隻想修道成聖。這本來是他的權力,但小風有病,如果不治很可能活不過十六歲,而治病的唯一方法就是讓他隨這個老道修行。但“修行”在嘯家,每一代都隻能是一個人的權力,因為他們姓嘯。嘯家祖訓:每代隻能有一人修靈!!
沉思良久,小衝慢慢地說道:“這都是天意,既然是天意,當然由天決定,與我何幹!!”
“好!讓他進來。”老道人聲音不大,但剛說完,外麵的中年道人卻帶著小風和林蒙進來了。玲瓏子倒是知道這是一種傳聲秘法,跟小衝說了,小衝卻不怎麼感興趣。
……
“小風,拜師!”小風剛走到小衝身邊,小衝就說道。
“為……為什麼?”小風莫名其妙,結結巴巴地說道。而且心裏隱隱感覺不妥。
這當著道人的麵,小衝也不想硬來,畢竟是求人的事。隻能解釋道:“道長可以治好你的病。”
“我不想治”小風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不想治也得治!”小衝平靜地說道。
小風的眼眶已經紅了,半帶哭腔道:“就不治,我才八歲,還能活好久。”
“你今年十五,如果你不拜師,隻能再活一年。”小衝緊了緊袖子裏的拳頭說道。其實小衝本來不想告訴小風這些事,但是小衝知道嘯家人骨子裏都倔的不行,而且小衝這句話也半真半假。真的是,確實是十五:當年因為魔族不知怎麼知道了嘯家即將出生之子必得聖器傳承,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救世主,所以魔族派了大聖師偷襲歸途中的葉靈兒,重傷之。回到炎都後,幸得天機門靈藥安胎,本以為母子平安,不料十月胎滿生出雙胞胎,先出生的長子全身經脈盡斷,而且被冰靈鎖鎖靈,離胎將夭,後出生的次子卻是安然無恙。不過還好當時,他們母親葉靈兒不知道從哪裏聯係來了一位封印靈師,將先出生的小風用秘術封印起來。後麵就是葉靈兒帶被封印的小風離家十年的狗血劇情,而十年後回來的卻是隻有四歲的小風。小衝的話假的是,時間年齡小風是十五歲,但身體年齡確真真實實是八歲,正如小風自己所說,還是能活好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