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七,天子神帝攜黑衣衛蒞梁城,東華城主理塢修在梁城十八裏鋪迎天子神帝入城,全城百姓奔走歡呼,萬人空巷。
天子神帝入城主府內,三千黑衣衛戍守城主府。大堂之內,神帝居上座,其餘人等列座兩側,氣氛肅然。天子神帝先是預賀老夫人壽辰,自有一幹人等將所攜珍稀抬入偏房,而後一本正經,問道:“塢修,你且說說前日幾個火族敗類是如何?而且聽聞城主府內藏書閣竟無端起火燒毀?”
城主一欠身,回道:“稟神帝,藏書閣起火頗為蹊蹺,但火勢不大,倒也無妨。隻是前日火族、白族宵小以賀壽為名,入我城內,重傷我大將軍,虜我小兒,實為可恨。我梁城與火族戰爭,曆來明刀明槍,此次不義之舉,委實下作,還望神帝做主,讓他靈家給個交代。”
神帝微微頓首,道:“曆來兩方之爭,皆是戰事,浩浩青天下,爾等如此勾當,確實不齒,此事我已派人質詢,定當有所交代。此夥宵小,有備而來,定有所圖,所以城主、老夫人不必擔心,他們擄走小兒,定是作為要挾,當保其周全。而今三千黒衛在此,爾等必是插翅難逃……”說完,看看城主一家,以示安慰。
老夫人、理塢修起身謝道:“全憑神帝做主”。
神帝微微頓首,突然問道:“理塢修,我等離京之日,鎬京有人傳言,上古奇人陸壓曾到你府上,授你玄決,可統領天下,開天辟地。雖是傳的邪乎,我卻是不信,不過此等大事,無風不起浪,你有什麼要說的麼?”
理塢修心頭一凜,跪倒在地:“啟稟天子神帝,絕無此事。我理氏一脈,仰仗神帝天威駐守梁城,兢兢業業,豈敢二心?如此大逆之言,怕是別有用心之人離間之言,望天子神帝明斷!”抬頭看看神帝,卻是毫無表情。
老夫人一驚,心生寒意,覺知此事非同尋常,此次怕是有大禍降臨,於是扶起拐杖,起身道:“天子神帝在上,塢修為人,你也是從小看大,你自知他不會有何心思。理氏一脈,忠心可鑒。至於玄決此等虛無縹緲傳言,從千年前神農醒世,天下傳言奇多,皆是捕風捉影,尤不可信。塢修一身修為,到神帝麵前,恰如三歲孩童,怎會有如此中傷,老婦竊以為乃是某些人懷恨在心,挑撥為之,還望神帝明斷。”
神帝微微一笑,道:“老夫人請坐,我自是不信。隻是而今天下五族紛爭,梁城乃鎬京門戶,豈敢有失,故此一問。塢修心地純良,治理有方,我倍感欣慰。外有傳言,我君臣開誠布公,自當疑人不用,亦是化解爾等心中疑竇,好齊心協力,為我梁城造福。”
眾人皆諾。
突然,廳外一陣嘈雜,慢慢一夥人圍攏入得廳來,眾人神色一緊。先進來的廳堂的竟是城主府的守衛將軍舟山,他與幾名家將緩緩倒退進來,神色緊張,而後麵往大廳來的,卻正是那日在內城打鬥的幾人。靈衛平手上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正是城主小兒理雲湛。眾人頗為忌憚,邊走邊退,神色凝重。
入得廳來,二娘正要上前,理塢修一把拉住,道:“且慢,廳堂人數眾多,切不可魯莽,怕他們傷得湛兒。”二娘哪裏管的,一把推開,徑直上前道:“哪裏的狗賊,敢闖我梁城東華府,快快放下我兒,束手就擒!”卻也是投鼠忌器,手持暗器卻不敢妄動。
靈衛平哈哈笑道:“在下南山靈衛平,在此拜過神帝陛下了。”又轉眼看看理塢修與二娘,道:“近日叨擾梁城,多有得罪,還望城主、城主夫人恕罪。那日我眼見此孩遺失接頭,無人看管,便擅自做主帶回照料了。”
老夫人接過話頭:“老朽不才,若是如此,不若將孫兒還我,也算給老身厚禮一份。”
靈衛平曬然一笑,“老夫人見笑了,壽辰賀禮,我靈家自當另有準備。今日機緣巧合,不求回報,隻是聞聽貴府有天地玄決一冊,今日隻求有緣一見。”說完,竟然似笑非笑的看著神帝。神帝麵目表情,竟是無言,似乎也在等著理氏回話,倒是旁邊的白英竟是望著靈衛平,又氣又怒,卻也是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