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卻帶著奔跑後明顯的氣喘籲籲的站在他的麵前,想來開朗的人,仔細看起來卻有著明顯的局促,手足不安。
“夏安年,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
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是哪種喜歡呢?夏安年不止一次情不自禁的猜想判定。
許致言說的喜歡真的是那個我愛你的喜歡嗎?真的是那個新郎新娘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喜歡嗎?真的是那個神父麵前相約著無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的喜歡嗎?
不……不是吧。
哪有這樣的。他小時候就愛帶頭欺負人,曾是眼裏壞壞的大魔頭。雖然重逢後他道了歉,救過他,給他耐心補習,和他一起看書畫畫,一起上學,一起回家……
但是,他們都是男生啊,同性之間也有愛情一樣的喜歡嗎?
否定的想法呼之欲出,他眼前卻模模糊糊出現了那天少年低垂著頭落寞遠去的身影,與此刻拉著他回家的挺拔背影漸漸重合。
是……是嗎?
路旁莽撞的汽車鳴著笛呼嘯而過,留下路人一串串不滿的罵罵咧咧。
夏安年連忙搖了搖頭,趕走腦袋裏的亂糟糟的胡思亂想。
許致言卻若有所感的回過頭,看到他紅彤彤的小臉登時一愣,連忙搓熱雙手貼上他的臉頰,見溫度還好,並不冰涼,才放心的放下手。
“是不是很冷?”又伸手緊了緊他厚實的外套,“這破天也真是的,說陰就陰,說冷就冷,你怎麼樣,還好嗎?”
夏安年點點頭,臉上的紅暈卻難以控製的更加明顯。
許致言一時也無法,附近又難打到車,不由懊惱的低咒一聲,再次從頭到腳細心地檢查了一遍夏安年的扣子是否扣緊,拉鏈是否拉嚴。
“你往裏點,走在我後麵。”
說著轉身拉起夏安年的手妥帖的藏好,腳下加快步伐。
呼嘯的東南風迎麵打過來,被前麵少年日益發育的寬厚脊背擋住了大半,大手手心裏薄繭踏實的觸感還遺留在臉上。
夏安年悄悄的抬起右手,將溫熱的奶茶杯貼在臉上,想要更久的留住少年掌心的溫度,嘴角溜出了小小的笑容,拉著手的五指也小心翼翼的更加緊扣。
灰蒙蒙的天空開始飄起鵝毛一樣的大雪花,紛紛揚揚的散落下來。
道路兩旁光禿禿的樹杈漸漸堆滿一片晶瑩,許致言的黑色短發也頂上了絨絨白雪。
相攜而行的少年仿佛已經走過了蒼茫歲月,生活在他們發梢上留下白雪的痕跡,交疊的雙手卻依然緊握著。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高二的寒假短暫又短暫,好像才滿心歡喜的完拿了長輩的紅包,風風火火的放完鞭炮,串完親戚,就到了開學驗收作業的頭疼時刻。
高中最後一個算得上輕鬆歡娛的假期,也像曾經長長短短的暑假寒假一樣,一去不複返了。
班裏的同學們難得一致的怨聲載道。
“同學們,安靜!好消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