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將軍?
褚青?
好!很好!
張舞凡霍地站起身來,目光卻在張舞心後背上那縱橫交錯的鞭印上一掃而過,終於忍不住眯了眯眼,轉頭看著楊樹道:“你是在哪裏找到她的?”
楊樹指了指那個哭得很慘的男子,沉聲道:“我派人去找舞心姑娘,本來打算按照原來的路數,讓她拿了假戶籍,尋機假死脫身,哪知道我們的人卻看見這人護著舞心姑娘的屍身不叫她們扔出去喂狼,被人毆打,我們這才湊巧把人抬了回來。”
張舞凡點點頭,神色已經看不出悲痛,隻剩一片冰冷地看著那個男子,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男子抬起頭來看了卡張舞凡,小聲地答道:“我是她的堂哥,我叫張舞林。是大營夥房的活計。”
“張舞林?”
張舞凡眸光立即一緊,看著張舞林那雙被打斷的腿,說道:“我叫張舞凡,也是你的堂妹。以後你就留在這裏,不要再回軍營了。至於你的戶籍,我會想辦法辦妥,為你脫了奴籍。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在外露麵,明白嗎?”
張舞林愣愣地聽完,神情有些瑟縮,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她也不打算再多說,隻與身後的小廝道:“柱子,去找大夫給少爺看看腿,叫李嬸子安排住處,這位以後就是我張府的大少爺,你們都給我仔細地伺候著,不得怠慢,知道嗎?還有,叫人去買一副上好的棺木,將人好生地入殮了。”
柱子是李嬸子的小兒子,平日裏最是機靈,聞言立即大聲道:“知道啦,小的這就去辦。”
張舞林到此時腦子裏還是蒙蒙的沒回過神來。
大少爺?
他一個低賤的任人欺淩的奴才,怎麼能被稱為少爺?
他看著明明還是小孩子卻自有一股威嚴之氣的張舞凡,半晌,才囁喏地道:“你……你是張舞凡?你是誰的孩子?”
張舞凡低頭淡淡地看著他:“我的父親,是張氏家主,張軒民。”
張舞林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朝著她跪下了:“大小姐。”
“起來吧。”
她沒上去扶他,也沒說什麼地位平等的話,她早已用十五年的時間看清了這世道,哪裏來的平等?
氏族與百姓的雲泥之別,嫡庶之間的鴻溝,不是她以一己之力能改變的。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隻能做到保持本心,不叫這個世界改變了自己。
“你的腿隻是骨折,休養幾個月就會沒事。你安心住下,我還有事要做,不陪你了……大哥。”
張舞林渾身一震,竟紅了眼圈,看著她,激動得語無倫次,隻有點頭聽話的份了。
她轉身,朝楊樹招了招手:“我們去書房說話。”
楊樹點點頭,默默地跟了上去。
她一路氣勢洶洶地往前走著。
楊樹在後,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
以他對她的理解,自然知道,就算她的神情看上去再平靜,也難以掩飾她心底的怒火。
他也知道,她憤怒的原因,大部分是因為張舞心是她的姐姐,還有小部分,則是對以官殺民這件事的不忿。
她的骨子裏憎惡這樣不的公等,他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