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狗？”林充問。
“鬥牛犬。”李甜把哈哈抱出來，哈哈激動地搖起尾巴，往李甜身上竄。
“鬥牛？很能打？”白齊眼睛亮起來。
“不是，隻是個名稱，性格很溫順的。”李甜摸一下哈哈的頭，哈哈嗤嗤地喘著氣，看看林充，又看看白齊。
“多少錢？”林充掏出錢包。
“市場價七千。”李甜說。
林充塞回錢包，拉著白齊要走。
“不過這隻主人不要了，放這裏寄賣，可以便宜一點，五千就行，最低了。”
白齊又拉住林充。林充灰著臉，死死按住錢包，五千他有，不過他還想買副手套、護膝、騎行服，買狗了，他下個月得和光頭一起送外賣去。
白齊的力氣越來越大，林充的臉也漸漸紅了。
李甜看著他倆，滿是期待。好久沒做成一單生意，這會要是成了，至少這個月租金有著落。
哈哈本來放在這裏寄養，結果主人聯係不上，隻發了個短信過來說不要了，隨她處置。
養了一個月了，光飯錢就不少，李甜隻能把它賣了，當然要找個靠譜的買家。
這對情侶看起來感情不錯，就是男的麵相有點凶。
“好了，就這條狗。”白齊隔著衣服，拿刀頂著林充，林充這才掏出錢包，抖著腮幫，一張張搓出鈔票。
“咦，有人啊。”門外進來一人，看看林充，又看看白齊，指著白齊叫：“你——你不就是那個——妖精？”
白齊呆了一下，差點叫出少爺，還好及時醒悟：“好——好久不見。”邊說邊用胳膊肘頂林充。
趙元看看林充，又看看白齊，笑起來：“你們來買狗啊。”雖然身邊的男人換了一個，不過既然是來買狗的，說明自殺的陰影已經過去，她也開始新的生活了。
人生，就是奇妙啊，這裏也能碰上，真是緣份。
“是——是啊。”白齊很不自在，隻想早點離開，伸手去抱狗，李甜後退了一步，“等等，錢不用急著交，還要先做個測試。”
“測試？”白齊問。
“測試！”林充很激動，遞錢的手像彈簧縮回來。
“鬥牛犬沒那麼好養，需要一定的經驗和養育常識，我也要給它找個負責任的主人，很快的，就是一個問卷，趙元，剛好你也來了，一起做了吧。”李甜轉到裏屋，手裏拿了三張試卷。
林充的腦袋有點暈。從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考試，更怕考完後家長簽字，因為他爸簽字都是拿晾衣架簽在他肉上的。
白齊第一次被人捅，血流了一肚子，醫生問他：are you ok?他說ojbk，那時他都沒慌，可是看李甜拿試卷過來的樣子，恍惚中，與老爸、老媽吵架時的樣子疊在一起，他慌了。
比藏在女廁所裏抽煙被男教導主任抓住還慌，那是緣自兒時家庭教育的慘痛回憶。
白齊老爸老媽是老師，還都是物理老師，每次吵架都會做試卷冷靜一下，兩個都是！
養成習慣後，隻要一吵架，就會互相提醒，做張模擬卷冷靜冷靜。要還冷靜不下來，就做張高考真題，另外一個當監考老師，背著手轉來轉去。
到了周末，別人去爬山、遊泳、打麻將、吃飯、喝酒、看電影，他家裏是做試卷放鬆一下。
升職加薪發獎金，做張卷子慶祝一下。
兒子成績不好，厭學情緒濃厚，老師提醒家長要用點心放教育上，做張卷子糾正一下。
清明燒紙祭奠先人，燒的還是卷子，各省曆年真題全套！帶答案的那種！
卷子、卷子、空中飛的、地上堆的、飯桌上摞的、牆上貼的、衛生間放紙的地方，全是卷子！
為什麼買狗還要考試？
啊！白齊要崩潰！
趙元見白齊兩人沒反應，先接過試卷，抖了兩下，紙唰唰地響。
他閉上眼，用心聽，好久才吐出一口氣，鼻子裏還是剛打印出來的碳粉味：“好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