閹我？閹我試試！本天妖一口氣跑進東海鯨溟，你倒是閹我啊！
要不是小時候山裏沒吃的，餓得實在受不了，跑出來找口飯吃，怎麼會被你奴役這麼多年！
天妖永不為奴！本想放過你的，女人！
隻是辱狗太甚，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天妖之怒！是時候來個了斷了！
“我愛你，不，我愛我自己關你什麼事！”蠱蟲嗯的鞭毛甩來甩去。
“冷靜一下，你的細胞液都從排泄孔裏蹦出來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蠱蟲哦縮成一團，拉開距離。
“嗯，我也愛你，但是我們是不可能的，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啊的細胞液也快滲透出表膜了，單細胞是很難承擔這麼大的感情波動。
“不！還有機會！逆血超拔！那個發光的東西就是我的機會！我感知到了蠱仙大人的氣息，吞了它，我就能超拔九冥，重化上古全盛蠱身！”
“絕對不行！”哦和啊同時叫道。
“現在還不行！就是我們三人合力也不能吸收那麼巨大的能量，嗯，你要冷靜！我們被封了漫長的歲月，恢複是需要時間的！”哦勸道。
“是的，嗯，請給自己一點時間，自戀不是錯，戀到自殺就是你的問題了！”啊說。
“不是自殺，這是逆血超拔、一步登天的機會。等我斬三屍、除六賊、絕萬緣、掃諸塵，那時的我就不是現在的我，我就可以和你嗯嗯啊啊了。”
“嗯，別傻了，你一個蠱蟲哪來的三屍六賊？”哦說。
“嗯，你好好改造，重新做蟲，我等你。”啊最終還是被愛情說服。
“啊，不是改造，是進化。是和賊老天的妥協、鬥爭、再妥協。身為蠱蟲，我愛你，請你也愛自己。再見。”嗯揮舞鞭毛，朝黑暗中那道光撲去。
王小莫抱著祭山，祭山燙得發光，可她覺得溫暖，暖得像是阿爹的懷抱。
祭山怎麼用來著？阿爹是怎麼跟她說的？
“饃饃，這玩意可不得了。祖傳的寶貝，用好了，滿山的妖精野獸都聽咱使喚，叫它屙屎它不敢**，叫它吃草它不敢吃肉。”
“所以怎麼用呢？”
“噓，阿爹跟你說，你可千萬別跟外人說，尤其是山外那油嘴滑舌的小子。”
“阿爹！”
“好，好，不提那小子，這玩意——假裝會用，用多了，自然就真會了。”
“阿爹，百獸門秘傳心法不會就是這個吧？”
“是啊。”
阿爹走了，說是找山中仙府，好不好笑，大字都不識一個，拿到仙府經書也不會讀，可他就是去了，一去十年不回。
剩下她一個人，她不想當門主，門中有人想讓她當，還有人不想讓她當，鬥到最後，她總算明白了一件事，阿爹回來之前，她不想當也要當。
當了至少不會死。
於是她用了阿爹傳的那招，假裝自己是門主，假裝得久了，自然就成真的。
還真管用，至少門主的位置是坐穩了。
現在，就輪到這個祭山了。
困住她的妖獸是誰她不在乎，她現在隻想出去，黑太久了，好怕。
假裝會，假裝久了，就成真的了。
祭山亮了，像是點了油燈，一明一暗，燈上火吐了一口煙，縹縹緲緲，向外散去，勾著王小莫的視線。
她又看到了一個光點，從外撲進來，穿過煙，上了火頭，融入祭山。
嗡——
一股無形波動漾開，王小莫頭痛得眼珠子癢，抱著頭大叫起來。
等她再睜開眼時，天上有月亮，邊上老樹喘著氣抖，地上亂亂的獸爪蟲道，還有那頭羊身人臉的妖獸斜著支在地上。
“祭山？”她伸手去摸，卻沒摸到。祭山懸在空中，和她之間那唯一的微弱感應也消失了。
祭山慢慢地繞著她轉，似是觀察她。
王小莫沒有動，那隻妖獸兩隻眼睛分開，一隻盯著她，一隻盯著祭山。
一人、一妖、一寶就這樣僵持著。
鍾無豔小聲說：“逃嗎？”
鍾馗抱著樹冷笑，仰起頭輕輕道：“樹上的朋友還沒看夠？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