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造了什麼孽啊，既然腦子這麼清晰倒是讓我的手動起來啊！
我有預感，如果回應他的話就會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什麼。
雖然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因為他溫暖的眼淚，我願意相信他。
我還不想死，我想動起來。而且我對那個怪物……對那個林影現在懷抱著最深切的恨意。
我做錯什麼了嗎？沒有。隻不過恰好路過而已，僅僅因為這樣就殺了我？從我的思考能力健在來看，我並不是像之前那個男生一樣被從身體裏拿走了什麼，而是單純地被刺穿了心髒而死。
我的腹腔中有一種缺失了什麼，輕飄飄的空虛感，這份怨恨卻將其填滿了。
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我還沒體驗過很多的有趣的東西。竟然要因為路過被奪走餘下的人生，成為一個獵奇案件而且犯人還是不可能被法律製裁的怪物的受害者，我絕不原諒你！
去死，我這不過是僅僅十六年的人生，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沒什麼理由就殺了我，混賬東西，不可原諒！
怨恨發酵的同時，我感到一股令人頭腦麻痹的暖流湧向冰冷的四肢。
就像怒火上頭，人類急火攻心時感覺自己什麼都能破壞一樣，我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捏緊的拳頭裏充滿了力量。
在我的身上發生了異變。白小唯看到我坐起來時，也從一開始高興的神情轉變成了擔憂。
但是，沒關係的，我姑且還算個理智的人。
雖然喘著粗氣說這種話毫無說服力，但我真的是能明白誰才是應該被報複的對象。
就算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也許我還能像這樣動起來都是多虧了這個叫白小唯的白蛇小弟弟。
我伸出手試圖撫摸白小唯看起來毛茸茸的碎發，但剛剛接觸到他的腦袋，他就眯起眼睛裂起嘴大叫“痛痛痛”。
我隻好把手縮了回來。
“那、那個……”
白小唯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一如既往柔柔弱弱地向我問道。
“接下來該做什麼呢？做什麼我都可以陪你一起……”
他在說到這裏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他的下半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和人類一樣的雙腳，隻不過是裸露在外的。
發現我在注意他的雙腳，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攪動著手指。
“那個……我現在的模樣靈氣的量很多，反而不太會控製，分給你一半後就變得可以好好變身了……”
我也不是沒讀過網絡小說的人，他這樣解釋我也能明白大概是什麼意思。
沒有必要在無所謂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了，我是這樣想的。
而且，我又想起了一件讓我滿腔怒火的事情——
在我死前的另一段記憶，我看到林影正朝著我家的方向走去。
我撿起濺上了我自己鮮血的手機，上麵的時間已經是八點多了，按照葬禮的節奏，這個時候媽媽應該也差不多該回家了。
“我回家一趟。”
告訴白小唯我要做的事情後，我抑製著現在就想在大街上砸爛什麼東西的衝動，漸漸放快了步子。
我在心裏用最難聽的話問候著林影這妖怪的祖宗十八代，一邊向著家狂奔而去。因為最壞的猜想下，那個怪物搞不好還想殺了我媽媽。
既然把殺了女兒，那麼順便把母親也幹掉吧……怪物會這樣想完全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那我非得把你的舌頭拔出來不可！
怒氣把腦子攪得嗡嗡作響，身邊的景色在飛快地倒退。
我抄著隻有我知道的近路，從牆上跳下的時候甚至能感到瀝青地麵下混凝土鋼筋在力量重壓下的呻吟。
“等等啊……小晴雨！”
白小唯似乎還追在我後麵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隻不過現在已經抽不出精力去關注他在做什麼了。
在那個之前我看起來很高大的怪物映入我眼睛裏的瞬間，我就對著地麵奮力一跳，對著他揮過拳去。
拳頭帶起的風帶起我的耳發，在耳邊呼嘯而過，但我自以為很用力的一拳卻被對方用歪來倒去的詭異姿勢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