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說,不是。
“她是我撰寫的一個人物,是我在玉靈山碰到的一個女孩,她給我講述了所謂這悲慘的一生,我感覺她很可憐。”
“比起我那無憂無慮的生活,真是相差太遠了。”
“我把她埋葬在玉靈山的安樂石邊,我希望她下輩子長樂無憂。”
“不要因為那麼多事情煩心了。”
“甚至出賣了自己。”
“出賣了自己的內心。”
“隻是為了自己的欲望,一時的貪念。”
她長舒了一口氣,不由得感到歎息,“你覺得呢?”
他隻是搖了搖頭:“她了自己的心願,即使是恨別人,心中充滿惡毒的種子,即使慢慢的發芽,可是那麼多人償還了自己所對她犯下的錯誤。這樣,都不夠麼?”
“她,不可憐。”
“你這是講究人道主義?對那些曾經欺辱過她的人結局的憐憫。”她的聲音平淡無波,即使是麵對這樣的事情都能安如泰山,就好像在品論家常。
“她既然已經完成了過去的恨意與心願,達到了想要的目的,那過去所受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既然已經完成了,達到了,這些種種是不該算得上可憐的。”
“既然隻是皮肉之傷,心靈之痛,又怎比一條人命值錢。”
“可憐的是被牽連進去這場本不該有的恨意的人。”
“本意不是如此,奈何那個女子心狠手辣。”
微風徐徐吹去芷卿散落在肩上的青絲,有幾束發絲包裹住了她的眼。
她就在那裏直立著,背脊堅強倔強有著桀驁不馴的放蕩,卻有著一絲隱藏的悲傷。
他,這是戳中她內心深處那抹隱藏的心事了麼,而那個女孩究竟是不是她,她該不該以一貫的手段得到真相,得到真相後又能做什麼。而她,這個永遠給他帶來新奇的女子,為什麼要給他吐訴這樣一段故事,目的又是什麼。
他的心中藏著疑問,可是卻不知道從何問起,回答之後,又該做什麼。
“是啊,她不可憐。”芷卿喃喃道,眼神突然間好似沒有了焦距。
“第一次,一直以來她的想象原來隻不過是庸人自擾,自以為是。”
“你說的對啊,那些死去的亡靈在夜闌人靜之時的哀歌一直久久在她的耳邊經久不散。”
“可是。”她抬起頭,幾絲如螢一般的微光從眼角傾瀉著,“她不甘心那樣活著。”
“她,不甘心啊。”
“你從來沒有過那種絕望的感受,那種被所有人拋棄的感受。甚至她在參加了那個組織後,一度以為找到了家。”
“她以為隻要她努力去做,做的比別人都好,就沒有什麼事情在比以前更痛苦的。”
“可是原來最痛苦的是一次一次的拋棄,一次一次的苟且存活。”
“最終還不是被拋棄了。”
她因回憶過去而身軀微微顫抖著,即使勉強穩住身形,還是能夠感覺到她心中莫名的悲傷。
“卿兒。”長夜南輕輕說道,有力的手臂環在她腰的周圍,有一種莫名的溫暖,可是心上卻感覺冰冷刺骨,好像硬生生被割開了一道口子,卻不願意止血。、‘
“告訴我,那個人是你。”嗓音徐徐如春水無波,卻緩緩蕩開漣漪。
心智好像被破開了一個洞,那個洞漆黑無比,卻是她心靈最真實的寫照。
南疆巫蠱之術,控製人的心智。
而她從前心心念念的身邊之人,也會這奇門之術。
突然,她感覺到了莫大的諷刺。
她,標榜著從來都不會騙他。而他,從來沒有信過自己。
真好,那麼就將錯就錯。
她抬起頭,昔日流光溢彩永遠閃著古靈精怪的眼中絲毫沒有了焦距,隻剩下空洞的眼球。就像一個木偶一般,任人擺布。又好像玻璃娃娃一般,等待著別人的把玩。
他輕撫著她光潔如玉的臉,黑檀般的眼中有著莫名的心痛,好像下了天大一般的決心,芷卿想著。
她此刻就是任人宰割的綿羊,大餐已經在前麵了,可是品食的人卻遲遲不下手,遲遲不肯入席。而原因則是因為舍不得,真是莫大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