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想著各種各樣的小說情節,總有些會和我們現在的情況類似的,雖然一定不會完全吻合,而且大多數十分荒誕,但是說不定能給我一些啟發。不久後,我有了答案。
“聽著,我在一本書裏麵讀到過,裏麵有個叫懸魂梯的東西,可能和我們遇到的差不多。”我煞有介事地說。
“什麼書啊?”老王用期待又懷疑的眼神看著我,顯然她眼裏的我不像是個會看書的人。
“額,《鬼吹燈》。”我小聲地回答。
“鬼你個…!!”果然,老王一臉要殺了我的表情。
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我也知道那是在胡扯,而且和我們的情況也不怎麼一樣。書裏他們是遇到了一條走不完的樓梯,我們是一條走不完的路。我隻是借用了它的一個概念,就是有可能這條通道是什麼了不起的工藝或者是塗了什麼藥水給我們造成視覺障礙,所以我們看上去是走直線,其實是在繞圈圈….”
“那後來他們是怎麼走出去的?你不要告訴我他們死在裏麵了。”老王有一次打斷了我。
“額,事實上,他們後來發現是鬼打牆什麼的,是一個古代墓穴的亡靈,然後殺了兩隻鵝,然後….”
“兩隻什麼?你說啊?”老王忍無可忍,不打算讓我繼續瞎掰了,她現在看上去真的是想殺了我。
“咳咳,你別啊,讓我說完。我當然不覺得我們是撞鬼了,可是小說也總有一些什麼依據的吧,也許真有什麼手段讓我們出現視覺誤差呢?”我辯解道,但是明顯還是沒有什麼說服力,連阿樹原本充滿希望的眼神都黯淡了,隻有宋爺還在愉快地不知道在玩什麼。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找兩隻雞殺掉?或者閉著眼睛走,這樣就不會有你說的視覺誤差咯?”老王像是幼兒園老師看小朋友一樣幾乎是同情地看著我,臉上寫著“幼稚”兩個字。
“當然不是,沒有人願意在這鬼地方閉著眼睛瞎轉悠,萬一又來一個輝哥怎麼辦?”我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我想應該是參造物的問題。我們前進的時候眼睛要麼看著地麵,要麼看著牆壁,要麼看著正前方,也許我們換個思路呢?”
“那我們怎麼辦?”老王雖然不相信我(我自己都快不信了),但也沒有辦法,詢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也許,我們應該看著我們最不願意看的東西。”我指了指頭頂上的鬼臉。
於是,在這黑暗狹窄的通道裏,四個人(包括傻笑著的宋爺)像神經病一樣仰著腦袋看著那些駭人的鬼臉前進著。我脖子都快撐不住我碩大的腦袋了,感覺跟要斷了一樣。很快,我的腳踢到了什麼。完了,我又得挨罵了。
“哈哈哈,咳咳,人生啊,總是充滿了挫折啊,嘿嘿。至少,鬼臉看起來不那麼嚇人了嘛,我們,額,都盲目了。”我揉搓著自己落枕一樣的難受的脖子,嘻皮笑臉地麵對著老王和阿樹殺人的眼神。
“好吧,那隻有試試老王剛才說的方法了。”我心想沒轍了,也隻好這樣了。
“我才不閉著眼睛…”老王幾乎是用吼的,阿樹也手舞足蹈地表示抗議。
“不不不,你們都不需要閉著眼睛,我一個人走就行了。”我為了挽回自己剛才的屢次失敗,隻好自告奮勇,“你們就在原地等著,如果我走出去了,我就大聲喊你們。”
老王和阿樹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是看我如此堅決(其實我心裏也沒底),隻好答應了。我掙紮了很久要不要帶上宋爺,可是想想萬一他突然發作我豈不是找死?所以一個人閉上眼睛,準備隻身麵對黑暗。
我想一個古代要出征的戰士一樣,回頭,毅然決然,一本正經地看著我的戰友們,臉上一副神聖的表情。“兄弟們,姐妹們,我就要出發了!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如果我在戰鬥中犧牲,請把我埋在…”
“呸!”老王本來還對我又擔心又同情的,我這一不正經,她瞬間又把擔心和同情化作了厭惡,惡狠狠地踹了我一腳。女人啊,就是他媽的狠心加善變。
我也並不是沒心沒肺,在這種時候還要耍寶。隻是覺得萬一這是我給夥伴們留下的最後一個印象,我希望它和我平時的風格一樣。自作孽不可活。自已要裝的逼,哭著也要裝完。我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麵對著無垠的黑暗,艱難地邁開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