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像一個被迫走上冒險之旅的小分隊。老王像是個女性霍比特人,我是發福了的甘道夫,後麵跟著個放大版的咕嚕,還有一個鼻青臉腫像整形失敗的阿拉貢。我越想越覺得滑稽,差點沒笑出聲來。
我嘴裏又在哼著歌,這次是“你挑著擔子我牽著馬”,射手座接近沒心沒肺的樂觀主義精神在我身上再一次得到印證。手裏還玩耍著髒嫖的打火機,“啪嗒啪嗒”地打起火再合上它。以前我從來不這樣玩打火機的,隻有髒嫖好這口,我曾經還一度反感他這麼做。可是現在我手持著他的遺物,像是有什麼力量驅使著我不停地這麼做一樣。也許是我的潛意識在用這樣的方式祭奠永遠離開我的兄弟。連難聞的汽油味都甜了好多。火光照得狹窄的通道一亮一亮的,我自己都覺得有點滲得慌,卻沒有停止這麼做。老王和阿樹也無暇喝止我,和我還有跟著我玩打火機的節奏一蹦一跳的宋爺不一樣,他們倆的神經可是緊張得要命。
時間的流速似乎是變慢了,之前一直在被宋爺不斷發生的變故而緊張,現在我稍微一放鬆反而覺得累了。午飯的時候我們都還沒怎麼開始吃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我的肚子咕咕直叫。在西遊記片尾曲之後我又完整地唱完了一首插曲(就是薩利哇薩利哇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那一首),然後也沒有興致繼續了。疲憊和饑餓折磨著我,打火機我都玩不下去了,把它收到口袋裏。我叫住前麵的老王,提出要休息一下。這條通道像是永無止境一樣,我們走了這麼久都還沒走到頭,看來這條通道長得很,不如休整一下再做打算。
“好啊,我也正想說呢,前麵剛好有一條長凳。”老王的聲音也透露著疲憊。
“長凳?你在開玩笑,我們路一上都毛都沒有,怎麼會有什麼長凳。”我真以為她在說冷笑話,自從掉入地下,一路上都是一成不變的景象,還是複製粘貼出來的。
“喏,不信你自己看。”我順著老王手指的地方看過去,還真是一條長凳。他的風格和這些死板的牆壁差不多,連材質也一樣,就像是從牆上扣下來了一塊。
精疲力竭的我們沒有多想,直接就坐了上去,宋爺也聽話地坐下了。我還以為坐上去會涼颼颼的或者發生什麼古怪的事情,可是並沒有任何異常的變化,我也就安心了。
長凳的寬度大概就我屁股這麼大(這樣已經足以讓其他人坐得綽綽有餘),長度剛好可以讓我們四個人不怎麼擁擠地坐下,簡直是有人覺得我們累了為我們量身定做的一樣。不過我並沒有提出這個想法,好不容易能休息,我不想弄得大家緊張兮兮的。仔細想想,今天從頭到尾所有讓我們覺得靈異的事件到頭來都是我們毫無根據地自己嚇自己,除了瘋癲的宋爺,我們並沒有遭遇任何危險,整個地下空間,都隻有這些冷冰冰一成不變的牆壁陪著我們。
不過坐在這長凳上一點也不能讓我身體放鬆,它真的很不舒適。它離身後的牆壁大概還有半米的距離,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沒有辦法依靠後麵的牆壁休息,我們隻好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讓自己放鬆,動作和蹲糞坑差不多。我心裏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怎麼好像我坐在凳子上,可是底下是空的,我就像在紮馬步一樣吃力。可是這不科學,我明明可以看到自己坐著,我的手也能清楚地摸到這和牆麵一樣的觸感,更沒有人能憑空保持這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