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局幾次嚐試終於抓住了髒嫖的手,借力翻過了石板,這時他們頭頂上,二樓的一個電冰箱居然搖搖晃晃地砸了下來。
髒嫖沒有遲疑,用力把戴局往人群一推,自己卻被砸中了。他暴露在外麵的手臂抖動了兩下,再也沒有動靜了。
還來不及為好友的死去傷感,我們這裏一直還算穩定的三角結構也開始塌陷,我們腳下的地板已經裂開了,一切事情都發聲得太快了,我感覺自己失重了,我甚至沒有力氣拉住身邊的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墜落,直到眼睛一黑。
我的身體從來沒有這麼沉重過,沒有一處關節不感到疼痛。但我知道自己還活著,我掙紮著爬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顧不上看看自己身上到底有幾處傷,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在周圍尋找著同伴的蹤影,我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千萬,千萬不要再讓我看到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了。
突然,我感覺身後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整個人哆嗦了一下。不過,很快恐懼就被憤怒侵蝕。
來的正好!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要你付出代價!我猛地一轉身,正準備動手,看到的卻是麵目全非的阿樹。
“艸,怎麼是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幕後黑手準備對我下手呢。”
阿樹灰頭土臉,眼鏡都裂了,渾身上下沒一塊好地方了。他虛弱的跟我打著手勢,嘴裏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你TM的到底是誰,給我說人話!”
“唔絲哇噗”對麵這個人試圖對我訴說什麼,可是說不出口,無奈,他抬起下巴。
媽的,還真是阿樹,隻不過他嘴周圍那一塊徹底腫了,好像牙齒也掉了幾顆,一時半會兒是說不了話了。
他這輩子也沒有這麼醜過,但我卻第一次覺得他帥得亂七八糟。我像是看到了上帝一樣一把抱住了他,我知道,至少有一個人和我一樣,暫時還活著。
阿樹拍了我的肩膀,又想說什麼,可是還是支支吾吾的發不出聲,又放棄了。
剛才掉下來的時候,我記得老王和宋爺是在我附近的,還有軍哥。
想到軍哥,我心裏又是一陣說不出的難受,不過沒時間痛苦了,我問阿樹,有沒有看到老王和宋爺。
阿樹搖了搖頭,幅度很大的揮著手。
“你是說我們在附近找找?”我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
“唔,唔!”阿樹用力地點了點頭,扶正自己已經有好幾道裂縫的眼鏡。
“走吧,我們一起走,千萬不要再走散了。”
因為我們頭上還有光從我們墜落的地方照進來,所以我們還勉強看得見。不過這裏深得可怕,離上麵至少有6米以上,所以爬上去是不可能了。我們在周圍摸索著。我原以為我們周圍應該都被堵的差不多了,沒想的這地下還別有洞天,我甚至還看到了整整齊齊的牆,這根本不可能是地震自然造成的,一定是這山莊地下本來就有這麼一層。可是山莊地下6米多的地方,為什麼有這麼大一片空間呢?
我想起阿飛,這一切真相還是要找到他才能說得清楚。剛才在地麵上,他最後大喊我們快跑,根本就是知道會發生地震的樣子。而且我忘不了他最後的表情,那難以形容像是惡鬼一樣的表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我們在不遠處看到有光亮,阿樹興奮地想要衝上前去,我趕快拉住他,小聲地說,“這光不像是從頭上投下來的,怎麼更像是有什麼東西自己在發光,我們在這裏視線不好,小心點。”
阿樹打了個激靈,點了點頭,放慢了腳步。
可是對方似乎是發現了我們,在快速向我們靠近,我感覺能聽到腳步聲,可是比正常人要輕得多。
難道是鬼?不可能不可能,我趕快打消了這個自己嚇自己的想法,鬼一定是直接飄過來哪裏還會有什麼腳步聲。
我和阿樹一點一點的往後退,可對方見我們後退,速度更快了,離我們越來越近……
一張人臉憑空出現在我們麵前,嚇得我直接摔在了地上,阿樹也被我拖累摔倒在地,那張臉俯視著我們,臉的下方發出強烈的光芒。艸,等等,我認得這張臉。
“媽的!老王,你嚇死我們了!”原來是老王,她拿著手機照明,遠遠看到有人就跑了過來。
“你們跑什麼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我們!”老王氣喘籲籲地說。
“那什麼東西就是你啊,你剛才怎麼也不說話!你喊一聲我們不就停了嗎!”我驚魂未定,對她罵罵咧咧。
“我看你們都不說話,還以為是因為什麼原因不能說話,所以,所以”老王有些委屈。算了,至少她跑的這麼快,看來是沒受什麼太大的傷。
“你啊,就是什麼恐怖小說看多了,哪裏有什麼鬼。”我繼續貧嘴,我覺得這樣能緩解壓抑的空氣。
“你還不是把我當成鬼了?還說我。阿樹,你怎麼不講話?”
阿樹隻得垂頭喪氣地指了指自己的嘴。
“別提了,行長的嘴現在腫的跟八戒似的,別指望他說話了。”我一屁股坐了下來,在口袋裏找煙抽。好不容易找到了煙,卻發現自己的打火機不見了。我求助地看看老王又看看阿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