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我想了一夜。”
“嗯?”穆冰琢靜靜看向她,攥著風沫雅手腕的手緊了緊,“你想作什麼打算?”
“我們三個人一起的話,固然是好,但行程就慢了。還要照顧對方……”,看了眼憤怒不服的風沫雅,凝謠嘴唇微彎,“所以我想,我們分頭行事。”
低頭略想一陣,穆冰琢點頭同意:“嗯,也好。但是,該如何找到回去的路呢?”穆冰琢提出現在最應該解決的問題。
“我們來的時候,你們注意到了嗎?有一個白玉盤,我們是在它的光照下被吸入洞壁中去的。而當我們穿到這裏的時候,同樣的山洞,卻沒有了那塊白玉盤。因此那白玉盤肯定是過來、回去的關鍵。它現在一定是淪落在古代哪個角落裏。我們隻有憑空找了。”
穆冰琢聽後,習慣性地讚許點頭。果然,凝謠還是處事謹慎,在最緊要的關頭都能注意到這些細節方麵的事物。
“那……那豈不是海底撈針?”沉不住氣的風沫雅亟亟問道。
“是啊,海底撈針。但除了這樣,你們能想出更好的辦法?”一句話就把風沫雅天真的問話壓了回去。
“謠,你剛剛說分開行事,怎麼分開找?”穆冰琢將問題調回原地。
“我,去北方,就洛陽、長安一帶吧。琢你帶著雅就在南方。嗯……就這江南一帶找找看。我這兒有幾個玉佩、玉鐲,我們都拿去當了,然後將換來的銀子一分為三。琢,雅的銀子你幫她保管好,免得她亂花錢。還有,看緊了她,別讓她瞎闖禍。”要知道雅可是功夫了得的呢,萬一什麼比武招親、江湖恩怨的事被她摻和進去了,倒黴的就不止雅一個人了。
“什麼呀!人家不小了!你個十六歲的怎麼這樣說我這個二十歲的!”某雅憤憤不平地嚷道。
“但心智還小。”她草草下了個“亙古不變”的結論便繼續思考下一步該如何去做了。
“可是,為什麼到這些地方去找呢?”
看著蹙眉疑惑的穆冰琢,凝謠莞爾一笑:“那白玉盤價值不菲啊,肯定在哪個大富大貴的人家家裏呢。不去大城市找還能去哪裏。”
先是會意一笑,接著,她麵色一凜,沉聲道:“那麼,謠,你要小心了。”
“嗯,你們也是。”真是放心不下啊,“我們每兩個月集合一次看看情況。集合地點就在衡陽的應知府的平雀台。”
“好。”穆冰琢點點頭。
“但,這些玉雖然可以換錢,將來用完了該怎麼辦?”風沫雅語出驚人卻正中紅心。
“所以要找些事幹了呀。”穆冰琢代為回答。和凝謠相視,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看來這個風沫雅不教是不行了。以前還有村長、風媽媽等人代為管教,現在怕是不行了。這個永遠也長不大的野孩子啊,現在到了這個地方還不知道怎麼無法無天呢。
拿好盤纏,帶了一套買來的用來換洗的粗布衣裳,凝謠紮了個男性化的馬尾,離開了江南。凝謠往寫著“揚州城”的牌匾外走去,卻被身後的穆冰琢叫住。
“嗯?還有什麼事嗎?”挑挑柳眉,她不動神色。
“嗯,你為什麼要選擇去洛陽、長安那些雖然繁華卻擁擠、喧鬧的地方呢?”穆冰琢就是這點不解,這麼多年姐妹情深,她知道穆冰琢比她還好靜,怎麼會刻意選擇喧囂的地方自尋煩惱呢?
“因為,洛陽的芍藥多啊。”狀若無事地笑笑,凝謠撫撫發上的白芍藥,撥撥蕊心,那副隨意瀟灑看得人心生向往。未再多言,旋身離去。
目送著凝謠,穆冰琢一手握著風沫雅的手,一手抱緊她寶貝得緊的白玉琴走入揚州城。
“真的嗎?琢?謠是因為那兒芍藥多才去的嗎?”
看著風沫雅疑惑的臉,穆冰琢沒有說什麼,隻是笑笑:謠,連雅都能察覺到,你的裏要真失敗呢。
“琢,謠是在把苦差使往自己身上攬吧……”
“嗬嗬,是吧。”
從今天起,便難再相見了,還不知道那勞什子的白玉盤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呢。但願,但願……
伊人凝視空無影,香還遺,暮影何尋,歎盡人間苦分離。
繁華殆盡後,簫源重顫,琴聲再起。音起,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