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麵說著,一麵瞄準著矛頭。
刻甫斯站起來,叫喚著他的兄弟:“你發瘋了!”他說,“什麼東西驅使你幹這種壞事?並不是珀耳修斯搶去了你的未婚妻。當我們被迫同意讓她犧牲的時候,你舍棄了她。作為一個叔父或者一個情人,你袖手旁觀,看著她被綁走而不援救。你自己為什麼不從懸崖上去奪取她呢?現在你至少應當讓她歸於那個正當地贏得了她,並以保全我的女兒而安慰了我的晚年的人。”
菲紐斯不作回答。他的凶惡的眼光一會望著他的哥哥,一會望著他的情敵,好像在暗暗揣度著應該先從誰下手。但躊躇了一會之後,他在暴怒中用全力向珀耳修斯投出他的矛。隻是投不準確,矛頭紮進床榻的墊子裏。現在珀耳修斯已經跳了起來,向菲紐斯進來的那扇大門投出他的矛。假使不是他閃在祭壇後麵躲開了,那必然會刺穿他的胸脯。但它畢竟刺中了他的一個同伴的前額,所以全部扈從的武士都擁上來,短兵相接地和參加婚禮的賓客們搏鬥。他們格鬥得很久,但因闖入者與賓客之間眾寡懸殊,珀耳修斯終於發覺自己被菲紐斯及其武士圍困著。箭鏃在空中飛射如同暴風雨中的冰雹。珀耳修斯背靠著一根柱子,利用這有利的據點招架敵人,阻止他們前進,並殺死很多的武士。但他們人數太多了,當他知道單憑勇氣已經沒有用,他不得不依靠最後的手段。“是你們逼我這樣做的,”他喊道,“我的過去的仇敵將幫助我了!請這裏所有的友人都回過頭去!”於是他將掛在肩上革囊裏的墨杜薩的頭顱取出,向最逼近的攻擊者舉起。這人略一瞥視,就輕蔑地大笑。“去,讓你的魔法去作弄別人去罷。”他叫道。但當他剛一舉手投矛,他卻變成石頭,他的手仍然舉在空中。別的人也逐
一遭到這同樣的命運。最後隻剩下兩百個人了,珀耳修斯高舉墨杜薩的頭,使大家都可以立刻看見,於是兩百個人都立刻變成了岩石。直到此時菲紐斯才悔恨他的不義的戰爭。他的左右除了石像外業已一無所剩。他叫喚他的朋友們,但沒有一人回答。他用懷疑的手指輕觸著離他最近的人們的肉體,但它們已變成大理石!最後他陷入恐怖中,他的挑戰變得狼狽不堪。“饒我一命罷!”他祈求說,“新婦和王國都給你!”但由於悲痛著他的新朋友們的死,珀耳修斯是很難和解的。“賊徒喲,”他回答,“我將為你建立一個永久的紀念碑在我的嶽父的宮殿裏。”菲紐斯雖然企圖逃避,但終於被迫看到那可怕的頭顱。他的眼睛裏邊的眼淚凍結成為石頭,他怯懦地站在那裏,兩手下垂著,完全是一種奴仆的卑賤的樣子。
現在珀耳修斯可以將他心愛的安德洛墨達帶回家了。悠長的光輝的日子等待著他。他還找到他的母親達那厄。但他仍不能避免給他祖父阿克裏西俄斯帶來災難。阿克裏西俄斯因為恐懼神諭,逃亡到異地,到了珀拉斯戈斯的國王那裏。在這裏他出席一個節日的賽會。這時,珀耳修斯正向著亞耳戈斯航行,路過這裏,也參加比賽,卻不幸在擲鐵餅時打死了阿克裏西俄斯。後來他知道他所做的事,並知道他所殺害的是誰,他深深地悲悼死者,將他安葬在城外,並賣出他所繼承的王國。現在嫉恨的複仇女神才終止對於他的迫害。安德洛墨達為他生育了許多美麗的兒子,他們一直保持住父親的榮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