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番外(一)(1 / 1)

那個舞姬小心翼翼地跟著月影,低著頭一言不發地走,一句話都不敢說。他知道,這個選走他的人,是整個鳳血裏,最尊貴的人。而這個帶領他的人,職位也絕對不會太低。

月影笑了笑,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解釋,保持著勻速的步子,平靜的向前走。真是無奈,陛下出來隻準備了一輛馬車,這個舞姬憑空要加上的話,馬車倒不會出現擠的狀況,畢竟這馬車很大呢,可是這個舞姬就必須坐在陛下身邊了,想想都是可怕,陛下那麼冷的人,還不把他給凍僵了,真可憐。

看到眼前這一輛華麗的馬車,這個舞姬微微一怔,馬車隻有一輛。怎麼辦,自己是該坐到哪裏才不會礙了那個人的眼?猶豫著,他還是開口問月影道:“大人,可否奴婢叨擾一下?”

月影似笑非笑的點點頭:“可以。”他對宮中的一切一無所知,卻也明白見到陛下身邊的人都要這麼叫,更明白自從他被陛下選中後,就已經成了陛下的人,如今還沒有位分,也隻能自稱奴婢,禮儀倒是學得不錯,可見不會令陛下太失望啊。

征得月影的同意,他微微鬆了一口氣,紅了臉問道:“這……既然黎王殿下要與陛下同乘一輛馬車,那麼奴婢隻能坐到陛下身邊?”這個問題雖然有些露骨,但是他問的並沒有錯,畢竟當初看到的就是陛下的那一張麵癱臉,也得熟悉一下了才能考慮說什麼話吧?

“當然了,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不小心摔到陛下身上或者討好什麼的,最好想都不要想,否則你最會被丟出馬車去。”月影說到最後一句話,自己都笑了起來,不過這是實話,以陛下這性子,估計真的會這麼做。再說了,除了淩貴儀,陛下什麼時候憐香惜玉過?

見月影笑了起來,那個舞姬也微微一笑,現在他至少知道了,就不會手足無措了,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性子很溫和,可以再了解一些嗎?

月影看到那個舞姬笑過之後低下頭去仿佛在考慮什麼,好心地開口道:“如果有什麼想問的,你可以繼續問,趙太君的壽宴結束還有很長時間呢。”正好自己也閑得無聊,不過這句話她剛滑到了喉嚨,就很快咽了下去。

見月影已經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再拘謹:“那麼,宮中都有哪些殿下呢?”這句話,應該是每一個被陛下選中的人,最想問的事,當然了,想要進宮不被人抓到把柄,不被人奚落,不被人懲罰,就必須得了解形勢。

月影微微一笑,無論是誰都會這麼問,不過她也正色,認真地給他解釋:“這個,鳳君當然是權力最大的,不過鳳君的脾氣很好,如果你可以同他搞好關係的話,也許被人誣陷了,他會幫你。淑妃的性子很古怪,說話一針見血,不留情麵,而且也不是很溫和的人,隻要進宮不要過於張狂,也不要失了禮數,一般也不會招惹到他。淩貴儀是最善良的,你最好同他搞好關係,陛下有時候也會幫你。逸貴儀新進宮不久,我不太清楚。再下來比較得寵的,就是惠順儀,華充儀和季榮華了,除了華充儀稍微犀利一些,惠順儀和季榮華都很溫和,你不用太擔心。”

“除此之外,錦姬是新進宮的,不過他母親是尚書,有足夠強大的後台,還有一些……”差不多把宮裏的侍君都說了一遍,她鄭重的提醒了一句:“記住,在這個後宮裏,永遠都不要因為爭寵而使手段,否則你的下場將會是——死。”月影的這一句話說得格外冰冷,是的,高貴如淑妃,也不敢觸犯這一條,這是陛下的禁忌。

最後一句她沒有說,就是不要去陷害淩貴儀,否則千刀萬剮,都是有可能的。不過,這個就沒必要告訴他了,明耳人,都能聽出來的。

他沉默了,良久後:“大人,奴婢怎麼會呢,奴婢先進馬車了,叫人看見不好。”他勉強笑了笑,深深地鞠了一躬,踏入馬車。

月影也沉默,看著他最後的一道殘影,不要傷心,每一個進了宮的人,都是如此,但是卑微的活在端王府,又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在宮中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比如說惠順儀和華充儀,比如說淑妃和季榮華,他們盡管得不到陛下的愛,可他們已經漸漸能夠在宮中立足,這不也是對於他們來說的榮耀嗎?

他捂住臉,低低的哭泣,為什麼?從十歲就被選入了端王府當舞姬,經過了四年的訓練,今年自己都十六了,卻還隻是個舞姬。能被這個人選入後宮,是他的榮耀,也是他今生最後的歸宿,他不會爭寵,他隻求今生,平靜的過完,不再受人的欺淩,現在,他算得上是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