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一張嘴就把喜來熏得服服帖帖地跑回了膳房,嶽西覺著臉上有點掛不住。
“老子有那麼臭麼?”抬起兩隻手捂在口邊,嶽西沒敢太使勁地哈出一口氣,自己抽鼻子一聞……小臉就綠了:“我艸!這他媽絕對是吃了兩碗熱翔後咽的氣!”
站在門口的眾人瞅著她的動作,不由得一起伸了下脖子,才把胃裏湧起的不適感給強壓了下去,“我說,月夕啊……”江嵐自己用手胡嚕著胸口皺著眉,表情很痛苦。
“啊?”嶽西把自己的雙手背過去在棉袍子的後腰上蹭了蹭,心事重重地扭過頭來。
她的動作讓江嵐又一陣糟心,真是後悔自己把衣裳借給了她。“你是真能惡心人!”
“嘿嘿!”嶽西無所謂的一笑,然後搖著頭說道:“沒轍,老子現在是發自內心的,從裏到外已經臭到家了,姑娘們還是多包涵吧。等我尋點藥來排排毒,興許就能好些。”
“你叫誰姑娘們?沒大沒小的……”江嵐白了她一眼,沒忍住,自己先叉著腰笑岔了氣。
聽濤殿的正中擺著一口碩大的紅漆棺材,而站在四周的人都笑的前仰後合,嶽西眨巴著眼睛看著這幅‘生動’畫麵隻覺得有點哭笑不得。
“別笑了!”彎腰把地上的麻繩撿了起來,她有些吃驚,這繩子好重,險些讓她脫了手。
“笑時間久了,身子就會發軟使不上力氣。”她拿著繩子走近棺材,“先把這鬼東西抬出去你們再接著笑。”
大家的視線隨著她的身影落到了棺材上,立馬就笑不出來了。
“主子,還是我來吧。”高公公從人群裏走了出來,接過嶽西手裏的麻繩,蹲在地上把繩子摘開捋順,嶽西這才發現原來這一大團繩子是兩根。
蘇謹言也跟了過來,見他們一動,大夥也不在說笑,都表情嚴肅地走了過去。畢竟原來是他們一起把棺材抬進來,所以不用說大家也知道該幹什麼。
幾女人先湊在一起把靠在牆邊的棺材蓋抬了起來,看見另外幾個人已經壓著棺材尾部用力把它抬得翹起來,高公公將繩子的一頭往底下一甩,蘇謹言在另一麵接住,然後用力一拽,兩個人就把這根繩子貼著地麵拽到了棺材的中後部。
如法炮製,另一根繩子也這樣從棺材下麵被拽了過去,這樣棺材就停在了兩根繩子之上。
幾個抬著棺材蓋的女人一起用力把整塊板子反扣在上麵,棺材蓋一般都是有個挺大的弧度,正好卡在棺材裏動不了。
高公公和蘇謹言把自己手中的繩子交給對方,在棺材上打了個結之後,又從下麵對穿了過來,很長的一根麻繩這時兩端都隻剩了不長的兩截,剛好夠兩個人並排站著抓起。
將兩根繩子都拴好後,高公公又用手推了推,覺著結實了才對大夥一點頭:“起!”
幾個女人站在了前麵,高公公和蘇謹言站到了後麵,幾百斤的重物就這樣應聲而起,被搖搖晃晃地送回了原來停放它的地方。
“操他娘的!”嶽西對著屋裏麵碼放整齊的六口棺材吐了口吐沫,破口大罵:“誰他媽送來的,這些就留著給誰睡吧!老子可是長命百歲,且活著呢!”
“呸!”
“呸!呸!”
身後的幾個女人跟著她一起往地上吐口水:“就是,我們也長命百歲……”
隻是,才恨恨地罵出聲來,幾個人的眼淚跟著就流了下來。五年的時光,雖然從未有人說起過,可每每路過這間沒有掛著匾額的屋子她們都會快步的走過去,不敢駐足不敢張望,那裏停著她們的歸宿,可她們真的不甘心啊!
如今嶽西先替她們說出了憋在心底五年的話語,她們痛快的隻想哭……
“唉!”高公公光禿禿的頭上頂著太監戴的帽子顯得有些大,連眉毛一起都被遮住了。他歎了口氣,用手撫著帽子往上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