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嶽西披著被子走得囉哩囉嗦,她緩緩地在眾人中穿行,心裏想著:自己不是要給小喜來找個帽子麼,這空著手回來可是不太好。
在嶽西的意識裏,大人騙一騙無所謂。但是對小孩子說話是一定要說話算話的。她從來都受不了孩子那種失落的眼神……
“借用一下。”走到蘇謹言身邊,見他正躬身對著自己行禮,嶽西伸手就把他頭上戴的帽子摘了下來。那一頂有些破舊的禦醫專用的帽子,並不保暖。
但好在喜來是個孩子,蘇謹言的帽子夠大,當嶽西把這頂搶來的帽子直接扣到喜來的腦袋上後,蘇謹言才反應過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髻,然後詫異地看著嶽西。
嶽西才不看他。伸手把喜來拽起來,拉到身邊端詳著,邊看邊說:“瞪什麼眼?你滿腦袋的頭發先給老子留著,要是明天我弄不到糧食,下一鍋粥,就把你的頭發煮了吧。”
“!”蘇謹言把兩隻手都抱到了腦袋上,心裏氣得要死,可就是拿這個女人沒辦法,有話他也不敢說。
“娘娘,好看嗎?”喜來仰著小臉,錦緞的帽簷都壓到了她的眼皮上,讓她有些睜不開眼,她也伸著小手輕輕地撫摸著頭上的帽子說道:“蘇禦醫每日戴著這醫官的帽子就很好看。”
“你戴著比他戴著好多了!”嶽西看著她小腦袋瓜上頂著半個大西瓜似的帽子,笑眯眯的說道。
“真的?”喜來信以為真。掙開她牽著的手,跑到木桶邊,伸著頭看水裏的倒影,很認真的對著木桶中自己的影子正正了冠:“大了,我要當醫女。我也治病救人。”
“嗤……”不知道幾個人中誰輕笑了一聲。
喜來聽到了,一張小臉臊得通紅。
“有誌氣!”嶽西掃了眾人一眼,盯得大家大氣兒都不敢出了之後,她才又換了一副笑模樣對著喜來說道:“學醫好,咱們行宮裏就缺一個正經的大夫呐。等明兒遇到了好師傅,老子親自送你去拜師。”
老子?大家聽得一起皺了眉,然後又都低了頭。確實沒人敢挑皇後娘娘言語中粗鄙的地方。
“蘇禦醫就很好,我和他學就可以。隻是啊,他說我是個女娃娃,不肯教我。”喜來扁著小嘴兒,偷偷地瞄了一眼蘇謹言,然後滿懷希翼的望著嶽西。就盼著娘娘能開金口,幫自己說句話。
“不行不行!”嶽西的手擺得都扇出風來:“他是獸醫,你忘了嗎,我就是他給治死的。本宮過幾天有了銀子,一定送塊匾給他——藥到命除!”
希望落空,喜來失落的低了頭,‘啪嗒’一聲,光頭上的帽子滑落,直接落進了桶中。
“哎呀!”她驚叫著趕緊把帽子又撈了出來:“都濕了……”
“娘娘,粥煮好了,您看?”就在喜來的驚呼聲中,霞染也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粥好了就盛著吃啊,看什麼看!”嶽西一把把身上披的被子丟給旁邊的人,自己朝灶台撲了過去。